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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节（第1页）

&esp;&esp;“别咳了，她这伤都是我包的，有那个工夫在意我，还不如赶紧给她换药。”

&esp;&esp;“……”

&esp;&esp;头回碰上这么理直气壮的登徒子，小姑娘一面在心里连珠炮般的腹诽，一面飞快给观亭月清洗伤口。

&esp;&esp;后者约莫是在想什么事情，兀自垂眸出神，便没怎么留意滑到腰间的外衫。

&esp;&esp;燕山在旁瞧得直皱眉头，似乎忍了许久，最后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单膝蹲下，用手替她把衫子拢着，十分认真地遮住前胸。

&esp;&esp;观亭月：“……”

&esp;&esp;这男人龟毛的程度好像她爹。

&esp;&esp;透骨钉上的毒和外面的瘴气应该是同宗同源，想要彻底清除暂时无法，但幸而她所中不深，尚且不至于陷入昏迷。

&esp;&esp;在等待大夫检查井水与河水的空闲里，观亭月轻捂住伤处，踱步至医馆内院的厢房外。

&esp;&esp;五六个药炉皆在忙着冒白气，四周交织着几股浓重的苦味，闻之很令人难受。

&esp;&esp;前几日送来的病人大多安置在此，有巡逻的捕快，负责军防的守城卫，亦有不少寻常百姓。

&esp;&esp;因为闻说她在这里，许多人甚至是从外乡拖家带口回来的，恰好赶上这场瘴气。

&esp;&esp;眼下俨然腾不出多余的房间来医治病患，连院中都临时搭了个简陋的小棚子。

&esp;&esp;病情发展至今，众人脸上逐渐铺满大片的紫黑色，昏睡的时日居多，就连睡着，在梦里也仍旧哀哀低吟。

&esp;&esp;观亭月静静地凝视屋内的情形，目光从每一扇门中流过去，不知在想什么。

&esp;&esp;廊下有两个病者的家眷像是发现了她，传来一点细碎的轻语。

&esp;&esp;“咦，那不是观将军吗？”

&esp;&esp;“嗐——”眼见女人准备上前，丈夫抬手将她拦住，“你干什么去？”

&esp;&esp;“我去问问观将军这瘴毒解药的事情呀。”

&esp;&esp;“嘘，别打搅将军。”男人低声提醒，“她肯定还在想法子，你就莫要添乱了，我们动静轻点。”

&esp;&esp;“哦，好好好……”

&esp;&esp;……

&esp;&esp;这里几乎听不见城外的污言秽语，端着草药的年轻学徒匆匆自观亭月旁边经过，恭敬地问了句好。

&esp;&esp;“观将军。”

&esp;&esp;“嗯……”

&esp;&esp;她眼神温柔，一路追随小学徒行远。

&esp;&esp;——“观亭月，如果不是你，他们也不会落得现在这个局面。”

&esp;&esp;——“你这一身的孽障，将来下了阴曹地府，注定是要入十八层地狱，永不超生的！”

&esp;&esp;背后，某人散懒的足音恰如其分地停在耳畔，语气依旧是漫不经心：“你是不是想起八年前了？”

&esp;&esp;燕山瞥着她青丝微垂，棱角柔和的侧颜，“那个时候苦守在城里，前无援军，全是追兵。背负着上千条人命在身，每天都很不好过吧？”

&esp;&esp;这句话仿佛是令她回忆起了一些过往，观亭月眼睑低垂着眨了眨，笑容里竟满是释怀，“是让我想起八年前了。”

&esp;&esp;“只不过如今的情形，比起当时已经好了太多。”

&esp;&esp;昔年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人人都对官府心存芥蒂，所有人皆带着敌意，哪怕观家军这样声名显赫，依然遭受不少非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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