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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无力耷耸,这次是真的睡过去了。·自那天到过秋山医院回去后,连着几天黄权心中都莫名觉得有点不安,一开始他还没怎么放在心上,某天夜里直接被一个梦魇惊醒,在那个梦魇里,他看到某个青年浑身是血,朝他伸出的手上,修长纯白的指骨也被鲜血染得猩红刺目。醒来后,当天夜里黄权就再没睡着,有时候并不需要长时间的相处,只需要那么一两眼,另外的一个人,就能进入到他人的眼里心里,黄权清楚,亓素已经进到了他的眼里。那是个天生就吸引人的存在,无论谁见到他,出于对美的欣赏,都会有想要靠近的心里。黄权想靠近亓素,想成为对方的朋友。因而第二天,天一亮,黄权就派了手下一人到病院那边看着,有什么异样的情况随时联系他。过了一段时间,一天中午,黄权正和保全公司的同事一块吃饭,接到了手下的电话。“什么事?”黄权离座,往外面阳台走,这天阳光明媚,是个好天气。“权哥,蒋鹤带了个人过来。”“带了个人?怎么回事?”黄权眼瞳微紧,觉得似乎有什么事即将发生。“不清楚,有点奇怪的就是,那人全程都戴着口罩,哦,对了,来的那个青年不管穿着还是发型,都和亓素一模一样。”手下在电话里说,刚刚蒋鹤和青年上楼时,刚好他肚子痛,跑去厕所了,回来时,蒋鹤的部下和年轻人先下楼,蒋鹤几分钟后才下来。看着汽车离开视线,手下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于是联系上黄权。“病房那边情况怎么样?”黄权心中隐隐有个猜想,他不希望那是真的。“病房?没什么状况,亓素和蒋兆添继续在吃饭。”黄权握着电话沉默了片刻,跟着转身走进房间,给吃饭的一众人到了句‘我有点事出去一下,你们继续’,掉头就脚步迅疾地走了。一边走,黄权一边对电话那头吩咐道:“先不用盯着病院那里,去跟蒋鹤,看他们要开车去哪里,离远点,别被发现。”挂了电话,黄权下楼坐进自己的车,发动引擎朝病院那边赶去。平时要三四十分钟的路程,这天黄权用了二十分钟不到,汽车轮胎刮擦地面,拖拉出一天深深的印痕,刹车声尖锐刺耳,连病房那边的两人都隐约听到了声音。青年走到窗口往外面空旷院落里看,眼瞳里出现一名黑衣黑裤,身形高大英挺的男人,男人疾步如风,前行的方向正是他所在的这栋大楼。忽的,像是有所察觉,楼下的男人猛地抬头,两人当即四目相对,分明隔了数十米,青年还是心脏一颤,只觉整个身体都给男人如鹰隼的锐利眼睛给瞬间锁定了一般,他被骇得竟是往后退了半步。青年这个忽然的退却,让下方本来迅速疾走的黄权倏地停下脚,几乎是就在那个瞬间,隔着远远的距离,黄权立马就知道,此时站在楼上的那名青年,虽然有着和亓素一模一样的外貌,但显而易见,对方根本不是亓素。需要确认的信息已经确认了,这里这个是假的话,那么之前被蒋鹤带走的,应该才是真的。黄权重新返回车上,正准备拨通手下的电话,对方先一步打了过来。那边慌慌张张说了一大通,这边黄权越听脸色阴沉得越厉害,到最后黄权额头青筋都冒了起来,捏着手机的指骨用力到几乎要将手机就这么捏碎。“你先下去找一找,我马上过来。”让手下将定位发过来后,末了黄权又补加了这么一句。等到黄权按照定位赶过去时,已经十多分钟之后了,手下浑身湿漉漉的,在看到黄权的车一开过来,小跑着奔过去。“权哥,我来回找了好几圈,没找到他们扔下水的麻袋。”手下抹了把额头滴落的水,喘着粗气。黄权推门下车,阴冷的目光斜了手下一眼,移正回来,长腿径直往河流方向迈,边走他边快速将兜里的手机钥匙等拿出来,随手扔到地上。当来到河岸边时,身后的手下小跑着过来。“麻袋是从这里扔下去的?”黄权问手下。手下头点得犹如捣蒜:“是是是……”噗通一声巨响,黄权英挺的身影一跃而起,下一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河水里。屏息着,黄权在昏暗不明的河水里寻找着,一路潜入到水底深处,一个角落一个角落的寻找。其实他心中明白,过了这么久,如果人真的被扔下来,肯定是必死无疑,但就算是死,他也想清清楚楚看到那个青年的身体。潜意识中,他觉得对方的生命不该这么短暂,他明明该活得比他们久才对,上天既然给他那般完美殊色的容貌,与众不同的个性,就该更加偏爱他才对。在水里找寻了一番,一口气快憋不住,黄权转身浮出水面,在水面上停歇了一些,自觉休息得差不多,再次憋气,沉身下去。岸上的手下看黄权表情里都是掩不住的异样,知道他在找寻的人对他意义不同寻常,又缓了一会,跳入水中,和黄权一起寻找起水底的某个麻袋来。算是幸运,在黄权体力快要耗尽时,总算在水底一个角落里找到了那个被蒋鹤的人扔下水中的麻袋。麻袋里装着有石头,黄权和手下两人合力,都不怎么拖得動麻袋,好在黄权身上携带着短刀,他用短刀隔开封口上的绳子,伸手到袋里去,将里面已经冰冷过去的尸体给抱了出来。抱着尸体,黄权单臂快速往水面上滑。将尸体给抬上岸边,黄权两手撑着地面,跃出水面,也不管身上衣服还在嘀嗒嘀嗒淌水,黄权两膝跪地上,先是拿手指到亓素鼻下探测呼吸,没有任何气体的流动,他有两指圧亓素颈部大动脉处,感知不到脉动的痕迹,之后黄权伏身贴着亓素的胸口,试图听对方的心跳声。一片死寂般的无声,亓素的身体已经冰冷,虽然还没有僵硬,但已没了热度。黄权缓缓直起身,盯着合眼看起来只像是睡过去般的殊色容颜,两手交叠,放在亓素的胸口上,给亓素做着心脏复苏。“权哥,他已经……”手下死字还没有说出口,接收到黄权透来的阴厉视线,被震得直接哑口。手下站在一边,看着黄权一遍又一遍地试图让那具尸体复活过来。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久到黄权觉得手臂酸軟,他终于还是停了下来。裤腿上都是污泥,黄权似毫无所觉,结实有力的两臂分别从亓素腰肢和腿弯穿过去,将人给径直抱了起来,黄权在水里泡了段时间,加之刚才的一番行为,身体力量耗了大半,抱着一个过百斤的成年人,显然有些吃力,走一步,身体都微微一晃,手下奔过来帮忙,将亓素垂落的头给扶稳。抱着人到车边,手下及时拉开车门,黄权把尸体给放到后座躺着,他伸手将亓素额头坠落的一缕头发给撩开,指尖下的皮肤细滑如最上等的丝绸,若是这人没死……黄权止住这个念头,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让犯罪的人得到应有的制裁。人证物证都有,黄权拿出电话准备报警,号码已经输入,黄权忽然又犹豫起来,他不想亓素的身体被别的人碰。至于蒋鹤那里,要替亓素报仇,方法很多。黄权坐进车,带着亓素尸体离开河边。车后座,亓素醒来有一会了,在黄权将他放在车上,车开出去没多久,他就从死亡状态复活过来,暗里卷缩了一下手指,力量游走在指尖。能够清晰感觉到自己心跳的声音。如果自己没有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在水底泡了几十分钟,几十分钟,加上那会他被注射过昏迷的药物,绝对是必死无疑。鉴于做为炮灰的一个特权,在死亡时,会屏蔽痛觉,因此亓素可以说是在昏迷中死亡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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