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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节（第2页）

&esp;&esp;可又竭力地控制住了那股恐惧，没有挣扎，只是紧绷着身体，张着眼看他。

&esp;&esp;佛经上说，邪祟若至，不可沉沦，不可甘堕，澄心则自散。

&esp;&esp;于是谢危静了片刻，转眸提了方才滚落在案上的御笔，往那赤红的朱砂里蘸满，然后攥着她，慢慢从她右颈侧，顺着喉咙，锁骨，一笔从那莹白滑腻的肌肤划下，斜斜地落进左心房。

&esp;&esp;像一道淋漓的血痕。

&esp;&esp;又似乎一道利刃，将她整个人划开了，有种近乎残忍的艳丽。

&esp;&esp;朱砂驱邪。

&esp;&esp;她是那样又惊又怕地看着他。

&esp;&esp;谢危好生憎恶这样的神情。

&esp;&esp;他心底萌了恶意，眼帘淡漠地搭垂，嘴唇凑到她耳畔，舌尖一展，只轻缓又清晰地道：“滚。”

&esp;&esp;邪祟似乎终于被他吓退了。

&esp;&esp;她如蒙受了巨大的屈辱一般，在他放开她的一刹，狼狈地退后，连端来的那碗参汤都忘了端走，落荒而逃。

&esp;&esp;谢危却坐了回去。

&esp;&esp;他仰在椅子里，眨了眨眼，看见重新恢复了冷寂的西暖阁，手垂在一旁，蘸满朱砂的御笔便自松松的指间落到地面。

&esp;&esp;某一种巨大的空茫携裹而来。

&esp;&esp;谢危闭上眼睡着了。

&esp;&esp;只是纵然借了五石散混上安息香的药力，这一觉也显得太浅。

&esp;&esp;醒来时，暗香已去。

&esp;&esp;他看着那堆得高高的案牍，才想起还有许多事情不曾处理，将伸手去提笔架上悬着的一管新笔时，抬眸却看见了案角那一盅静静已冷的参汤。

&esp;&esp;轮值的太监们，守在殿门外。

&esp;&esp;过了好久，忽然听见里面喊：“来人。”

&esp;&esp;他们顿时吓了一跳，唯唯诺诺地进去听唤。

&esp;&esp;谢危坐在那案后问：“昨夜谁来过？”

&esp;&esp;大多数人面面相觑，茫然摇头。

&esp;&esp;谢危慢慢闭了一下眼，改问：“昨夜谁当值？”

&esp;&esp;这下，众人之中立刻有名小太监腿软跪了下来，连连朝着地上磕头，自知事败，哭求起来：“太师大人饶命，太师大人饶命！实在是皇后娘娘相求，奴才一时鬼迷了心窍，才答应了她，太师大人饶命啊……”

&esp;&esp;“……”

&esp;&esp;谢危低垂在身侧的手指蜷了一下，好像有一种钝钝的痛觉，迟来了许久一般，从他身体里经过，让他恍惚了一下。

&esp;&esp;门外，已四更残夜。

&esp;&esp;5）门外

&esp;&esp;经历过杀伐的皇宫禁内，宫墙四面皆是兵甲。

&esp;&esp;越是凛冬，越见肃杀。

&esp;&esp;宫人们都少了许多，平素不出门，若是出门，也不敢抬了眼四下地望，是以道中无人，连往日总闹腾着的坤宁宫，也如一座困着死人的囚笼。

&esp;&esp;在天还未亮开的时候，谢危驻足在宫门外，看了许久。

&esp;&esp;昨夜的朱砂还未从他指掌间擦拭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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