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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静娴颔首,转头看向了一旁的赵泽骏,语气还算温和:“要对将士说的那几句话,圣上可还记得?”
&esp;&esp;被禁了一个多月足的赵泽骏倒是略微清减了几分,不像以往般健硕,但对静娴的不喜却是丝毫未少,依然明明白白的摆在了面上,不过有了这一次教训倒是稍稍压制了些,坐直身昂了昂带褶的下巴,语气满是不忿:“没有!那么长一段,朕怎能记得下来?”
&esp;&esp;虽然为了照顾圣上,御史们给赵泽骏写下的骈文已尽可能的简单明了,但此刻静娴倒也并不奇怪赵泽骏这回答,闻言只是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开口说道:“那圣上说了开头记得的几句便好,说罢便可回宫。”
&esp;&esp;赵泽骏不置可否,顿了顿却像是想到了什么,说的颐指气使:“朕要在内宫建兽苑,养西哲送来的狼王!”
&esp;&esp;“不行。”这要求对方不是
&esp;&esp;经过西北与哲哲这金半年的战事,随军得胜归来后的清桦,此刻已成为了左前锋副护军参领显然这样的经历让他褪去了以往的少年青涩,虽然对着静娴还依然是满面欢喜笑意,但细看去却确实不像从前般少年肆意,透着股凝练后的稳重。
&esp;&esp;静娴从上到下仔细看了看面前的清桦,伸手摸了摸他脖侧的伤口,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esp;&esp;清桦面色一滞,像有些不好意思,扭头说道:“年前被西哲弓弩伤的,那时哲哲节节败退,我们还不知道敌军族长已潜回西哲,我中了计,以为能活捉主将,贪功冒进中了他们埋伏。好在黄将军发现的早,亲自领兵相救,只是些擦伤。”
&esp;&esp;静娴语气庆幸,又有些责怪:“擦伤?这一箭若再偏几分中了你咽喉,我便该给你追封了!”
&esp;&esp;“其实临行前主帅告诫过我小心了。都是我太过轻狂,意气用事,否则也不至于折了一队的兵士,回军黄将军便按律罚了我军棍。”说起这事清桦面上带着羞愧,不过倒并没有埋怨不忿。
&esp;&esp;静娴点点头:“恩,黄宏做得对,你日后是要从军的。那般情形,黄宏已亲自领兵相救,你又安然无事,若最后还连责罚都没有,会激起将士愤慨,不说毫无立锥之地,起码威信是丝毫不剩了。”
&esp;&esp;“我倒未想那些,只觉是我的错,这是该得的。所以黄将军说念我初犯,责罚减半时我还是执意领了按律的四十。”清桦抿抿嘴,神色却又有些复杂:“不过最后黄将军还是留了情,行刑的人留了手。”
&esp;&esp;闻言静娴倒是一愣,顿了顿露了笑容:“恩,你记得教训便好,他这般是做给我看的,你不必在意。”
&esp;&esp;虽然静娴这么说,但清桦依然有些闷闷不乐般点点头,便又转了话题闲话起了在下原及羌门关时,与西哲战斗的经过,倒也是相谈甚欢。
&esp;&esp;这般一个多时辰不觉间恍然而过,便也差不多到了清桦该离去的时辰,吩咐了福全派人将清桦从偏门送出去后,静娴转身对清桦随意解释道:“西面正在为圣上建珍禽苑,从原来的路绕着麻烦了些,不如干脆从角门走,还快点。”
&esp;&esp;“恩。”清桦也答应的不甚在意,开口说了一句:“圣上对兽苑还真是上心的很,听说园子没建好,不少猛禽却已在笼里送进去了。”
&esp;&esp;静娴站起:“是,以往倒还从未对什么事这般在意过,不过反正不理朝政了,有个事也好,省的又拿宫人撒气。”
&esp;&esp;清桦笑笑,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便与静娴一起往外行着,边问道:“说起兽苑,领监工差事的逸王倒是在盛京活跃的很,后日似乎还办了一诗会,给不少人都下了帖子,我也接着了。还说是大赵士子,凡胸有才略者,尽可无柬自入。”
&esp;&esp;在新政初行,盛京中积聚着从各地涌来贡生的时候,逸王做出这样举动的目的,对赵泽书一直关注的静娴自然知道,因此皱了皱眉,说得简洁:“推了吧,日后也莫与他有什么牵扯。”
&esp;&esp;“我自然知道,他是姐姐的心腹之患,说这个也是想让姐姐注意着些。”清桦笑着答应,又摇摇头,接着开口:“不过怕是我多余了,姐姐应早已知道了吧?”
&esp;&esp;静娴倒也不避讳的点了点头,扭头面带笑意:“一个逸王倒也到不了心腹大患的地步,不必在意,倒是你出宫最好回一趟承恩公府,父亲那也接了帖子,最好去问问看父亲可有去的意思,若有便定要拦了。”
&esp;&esp;清桦了然的点头应承,却又忽的说道:“姐姐,这次回来去了家里后父亲找了我。”
&esp;&esp;“恩?”
&esp;&esp;清桦面色有些复杂:“他说二弟渐渐大了,没了爵位等百年后会无依无靠,怎么说也是同胞兄弟,莫要生分了,日后也可相互提携。”
&esp;&esp;静娴面带冷峻,不发一言。随着她这太后在朝中地位一步步的上升,按理说齐安谨夫妇在盛京官员间是该如鱼得水,从者如云的。但只从升永安侯为承恩公一事,静娴对待自己母家,尤其是继母的态度,明眼人自然也都能瞧得出来。因此何氏与齐安谨在盛京中瞬间就很是微妙,得罪自然是无人敢得罪的,但要说真正恭敬亲近的,也并不存在。几乎都是蓄意与承恩公府拉开了距离,敬,而远之,尴尬得很。
&esp;&esp;便是清桦,早在他还在国子监时,静娴便为自己弟弟在京内置了宅子,升爵之后清桦便更是常住了起来,更莫提如今有了自己的私府,回承恩公府的时候便更是少得可怜,不是分家,却比分家还干脆些。
&esp;&esp;清桦倒也看得明白:“相互提携是假的,怕是有继母的枕边风,父亲想为清檀安排后路了。”
&esp;&esp;静娴慢慢开了口:“你怎么想?”
&esp;&esp;“何氏不说,我自不会真拿她当母亲看。只是清檀……从小书读的不错,却不是有什么心思的,继母倒也知道在她儿子面前装的一本纯良。”清桦面带讽刺,顿了顿却还是有些犹豫:“再者还有姚姨娘,姐姐走后倒也对我诸多照顾,她的女儿日后出嫁,我也总觉应照拂着些,怎么说也是出自齐家,撇的一干二净也不可能。”
&esp;&esp;静娴沉默一阵,恰好这时也到了寿康宫门口,慢慢点了点头说会想明白后,便也看着清桦的身形消失在拐角,自己转身向殿内行去。
&esp;&esp;绿柳看着静娴的面色,不敢说什么,只是无言的慢慢落后半步跟随,片刻后便听见了静娴的声音,却是问起了另一件事:“庙里放出的人如今怎样了?”
&esp;&esp;绿柳一愣,回过神来忙轻声回道:“都很顺畅,这几日已慢慢有消息传回来。卫先生的意思,是等过几日再往京里送两百,他说养兵千日,到了该用的时候了。”
&esp;&esp;“恩,这些小事,都由他做主。”对卫清河的能力判断,静娴还是有几分信心的,更何况以盛京的繁华,每日入城出城的人加起来便几乎近万,这以各种身份手段进来一两百人,还真是如融入海里的一滴水般毫不引人注意,也不必担心什么。因此也颔首开口,嘱咐了另一件事:“不过逸王三日后的诗会,却让他定要多派些人,看紧了。”
&esp;&esp;“是。”绿柳答应着,上前掀起门帘,等得了内殿又小心问道:“主子,逸王这般动作,心思都算是昭然若揭,我们还不动手吗?”
&esp;&esp;静娴坐下来,揉揉额角:“自然是咬的,只是还不到时候,再过些日子。”
&esp;&esp;绿柳听着却突地心头一动,不禁抬眸问道:“是了,如今圣上顽虐成性,不堪为帝的消息百官都已耳闻。主子莫不是故意放手,想看看朝中何人会投靠,到时候便可一并清查了?”
&esp;&esp;静娴一愣,抬头看向她却是露了一丝苦笑:“你是这么觉着的?”
&esp;&esp;觉得自己想明白了的绿柳面上满是疑惑。静娴见此慢慢叹息了一声,轻声说道:“你要知道,便是圣上退位了,逸王即位也远比我接着以女子之身执政要名正言顺的多,阴阳乾坤,三从四德。千百年来皆是如此,这执念可没那般轻易消得掉,逸王有名正言顺的大义之名,这是即便我私下有再多势力,明面上也永远没有,故意放纵逸王做大,一个不小心可不一定会如何。”
&esp;&esp;绿柳闻言面上满是无措,过一阵又带了些不忿不解:“那该如何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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