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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节（第2页）

&esp;&esp;她心如明镜，全无杂念，合该坦坦荡荡行在阳光下。

&esp;&esp;心有畏怖的，是他。

&esp;&esp;害怕被她厌弃，害怕受她同情，害怕在她眼底见到嫌恶的神情。

&esp;&esp;这是一具残破不堪的身体，包裹病态扭曲的心肺，实在称不上干净。

&esp;&esp;紊乱的气息渐渐沉凝，江白砚轻勾唇角：“没有。”

&esp;&esp;好好藏起来，就不会被她看到。

&esp;&esp;施黛应当喜欢他乖巧的皮相。

&esp;&esp;“总之，今后再有类似的事，记得和我们商量，不要一个人闷在心里头。”

&esp;&esp;施黛给他递去一块手帕，絮絮叨叨：“还有，没必要直接把他们杀掉。抓进镇厄司，说不定能审问出别的罪行，反正这种人死路一条。”

&esp;&esp;她说着挥了挥右拳，像是不服气：“虽然没有你厉害，但我多少能帮一些忙。不要总是瞒着我。”

&esp;&esp;江白砚将它接下，轻拭颊边血渍：“嗯。”

&esp;&esp;轻舒一口气，施黛看向暗室：“死去的鲛人，还在船上吗？”

&esp;&esp;

&esp;&esp;推开暗室中的密门，血腥气扑面而来。

&esp;&esp;借着昏黄烛光，施黛看清里面的景象。

&esp;&esp;是此生不愿再见到的画面。

&esp;&esp;死去的鲛人陈尸角落，身穿一件单薄布衣，肤色是毫无生机的白。

&esp;&esp;他脖颈低垂，面目模糊，最为显眼的，是腹下血淋淋的尾巴。

&esp;&esp;与江白砚的鲛尾不同，他的鳞片趋于深蓝，而今染上刺目的红。

&esp;&esp;鲛鳞没了大半，露出内里猩红血肉。看样子，那三个男人竟打算把所有鳞片尽数剥离，全拿去卖钱。

&esp;&esp;施黛轻握起拳。

&esp;&esp;下意识地，她情不自禁想，江白砚也被如此对待过吗？

&esp;&esp;他被邪修囚禁时，不到十岁。

&esp;&esp;“待会儿你随我去越州的镇厄司。”

&esp;&esp;施黛掏出一张往生符：“暗室里的鲛人是证据。他们手里有刀，罪行败露拔刀反抗，被你斩于剑下——镇厄司不会治罪。”

&esp;&esp;心照不宣地，她没问究竟是谁先动的手，不再多言：“太上敕令，超汝孤魂。”

&esp;&esp;黄符震颤，随施黛念诵口诀，溢散温润薄光。

&esp;&esp;点点白芒荡漾如水，落在她黑白分明的杏眼，好似浸满星子的湖。

&esp;&esp;江白砚很安静地注视她。

&esp;&esp;光晕散去，施黛的吟咒落毕，目光一转，看向暗室中的木桌。

&esp;&esp;桌上的圆珠莹然生辉，澄白如月，足有半个拳头大小，是她没见过的奇珍。

&esp;&esp;施黛轻声：“鲛珠？”

&esp;&esp;江白砚：“嗯。”

&esp;&esp;只在传说里出现过的鲛珠，远比想象中更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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