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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第2页）

&esp;&esp;江白砚接触过旁人的身体。

&esp;&esp;这几年间，他亲手解决了一个又一个仇人，这双手掐断过脖颈，也敲碎过骨头，对杀戮熟门熟路。

&esp;&esp;他对此习以为常，以至于此刻下意识的想法，是掌心的触感太柔软，一捏即碎。

&esp;&esp;但江白砚只是将它轻轻捧起。

&esp;&esp;讽刺的是，他在污浊的血与泥里浸淫这么多年，早成了个格格不入的怪物，施黛却对此一无所知。

&esp;&esp;被稳稳托住时，她甚至清凌凌笑了声：“谢谢江公子。”

&esp;&esp;按下心底本能的杀意，江白砚轻哂：“走了。”

&esp;&esp;话音方落，人已掠向另一座房檐。

&esp;&esp;没想到他会突然凌空跃起，强烈的失重感铺天盖地。

&esp;&esp;施黛被吓得浑身一紧，双手收拢。

&esp;&esp;对、对了。

&esp;&esp;他们是在房顶上来着……！

&esp;&esp;她手臂收紧，袖口便拂过身前那人的脖颈，携去若有若无的梅花香。

&esp;&esp;江白砚掌心用力，将她膝窝扼紧，又很快放松，不带情绪地低笑一声：“吓到了？”

&esp;&esp;施黛诚实点头：“有点儿。”

&esp;&esp;这比过山车还刺激。

&esp;&esp;江白砚：“那就抓紧。”

&esp;&esp;语调懒散，语罢再次腾起。

&esp;&esp;他与施黛浑身是血，行走在大街上，不知要引来多少围观。

&esp;&esp;江白砚不喜欢热闹，与其下去惹麻烦，不如踏檐而行，尽早与镇厄司汇合。

&esp;&esp;施黛这回有了心理准备，没被吓得够呛，趁此机会扭过头去，眺望远处。

&esp;&esp;灯火迤逦不绝，如夜放光华的璀璨明珠。

&esp;&esp;家家户户都挂着喜庆的红灯笼，在半空中俯瞰而下，像一条浩浩荡荡的长龙。

&esp;&esp;今夜的长安，似乎比平日更美一些。月光、灯火、行人，温柔得让人移不开视线。

&esp;&esp;“江公子江公子。”

&esp;&esp;施黛开始小嘴叭叭：“你看，下面是延寿坊！”

&esp;&esp;之前她全力以赴追赶蜘蛛精，没来得及细细观赏，这会儿得到空闲，垂目望去，被无边景致晃了眼。

&esp;&esp;江白砚眼睫颤了颤。

&esp;&esp;施黛伏在他背上，开口时，气息尽数落在后颈，好似无数轻柔的小钩。

&esp;&esp;他默不作声压下战栗，依言侧目。

&esp;&esp;眼前的景象，应当是美的。

&esp;&esp;十里长街，火树星桥，可惜在江白砚看来索然无趣——

&esp;&esp;这种热闹与他无关，他从不掺和。

&esp;&esp;江白砚并非长安人士，被施敬承收为弟子、进入镇厄司后，又整日忙于降妖除魔，想必没时间在城中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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