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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节（第2页）

&esp;&esp;懂事得让人心里难受。

&esp;&esp;“施小姐。”

&esp;&esp;江白砚神色未变，轻声道：“你去院中候着，我来解决就好。”

&esp;&esp;施黛看了眼床上的小孩。

&esp;&esp;“不必担心。”

&esp;&esp;江白砚笑笑：“我有分寸。”

&esp;&esp;这是江白砚的魇境，如何解，他比施黛清楚得多。

&esp;&esp;施黛很有自知之明，听罢没出言反驳，临走前，摸了摸男孩苍白的指尖。

&esp;&esp;是个带有安抚性质的动作。

&esp;&esp;有些痒。

&esp;&esp;与男孩触觉相通，江白砚不动声色，指尖一颤。

&esp;&esp;施黛转身离开，关好房门。

&esp;&esp;江白砚垂眸凝睇，同那道小小的身影对视。

&esp;&esp;蜷缩在床头的男孩羸弱清瘦、遍体鳞伤，是任何人都能随意碾碎的模样，哪怕双目满是怒意，也毫无攻击性，像条在砧板上等死的鱼。

&esp;&esp;他好心情地笑了笑。

&esp;&esp;这是他自己。

&esp;&esp;“她救了你？”

&esp;&esp;掏出黑金短匕，江白砚语调懒散，隐含讥诮：“真以为你能逃掉？”

&esp;&esp;在男孩看来，他是邪修的形象。

&esp;&esp;平心而论，这样的安排……恰合他意。

&esp;&esp;他厌恶儿时的自己。

&esp;&esp;“真蠢。”

&esp;&esp;唇角翘起温柔的弧，江白砚步步逼近，缓慢俯身。

&esp;&esp;混入莲仙迷宫后，由画皮妖绘制的假面不再必要。出于恶劣的趣意，他抬手撕下面具。

&esp;&esp;一大一小，一高一低，两张无比相似的脸彼此相对，透过男孩漆黑的瞳孔，江白砚窥见自己的相貌。

&esp;&esp;一副令他恶心的皮相与躯壳。

&esp;&esp;“我既将你用作替傀，怎会让你轻易逃脱。”

&esp;&esp;模仿邪修的语气，江白砚低声道：“你为何心生妄念？不是自己的命，强求也无用。”

&esp;&esp;这些话，他一直想对当年的自己说。

&esp;&esp;男孩死死瞪他，身体颤抖更凶，忽地咬紧牙关，用力将他推开。

&esp;&esp;可惜这具身体受了太多的伤，没等男孩踏上地面逃跑，便被江白砚掼倒在床榻。

&esp;&esp;如记忆中一样，脆弱得不堪一击。

&esp;&esp;肮脏，怯懦，无能，幼稚，天真。

&esp;&esp;江白砚厌烦这样的他，也嫌恶如今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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