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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第3页）

&esp;&esp;定远公不过是借杜晓上书一事发威，逼着各世家自己推动丰州竞标一事，各家如何能被她牵着鼻子走？

&esp;&esp;只需拖上数月，定远公必是要先低头的。

&esp;&esp;回到府中她必要与郎君好好分说此事！

&esp;&esp;可待她真回了府上，又等了一个时辰，才看见自家郎君醉醺醺回了府上。

&esp;&esp;“大郎，今日我见了定远公……”

&esp;&esp;“可让她知道了我们郑家的交好之意？”

&esp;&esp;“大郎，那定远公无礼无状，只凭刀兵之利就要诸世家为之驱使，通商之事乃是长久之议，北疆出人力，世家出财物，我们何须低人一头……”

&esp;&esp;郑裘涨红了一张脸看向自家夫人，一双眼睛已然带了愠色：

&esp;&esp;“你可知今日我在那陆蔚府上见了什么？那保宁县公早就成了定远公的马前卒，与那裴道真沆瀣一气。于大卿总说于郑两家同气连枝，可他早知乌护商队一事却不告知于我，使我事事慢人一步。看着陆蔚与裴道真一口一个‘国公大人所言’，我这郑家掌家之人只能陪着笑脸，你可知我心中是何等滋味？那陆氏、裴氏借着女儿与定远公交好，我郑氏明明也有女儿在她手中，为何我就差了这一着？无礼无状？若是我郑氏步步落人之后，来日人人皆可对我无礼无状，你可懂？！”

&esp;&esp;柳氏呆立原地，扶着郑裘的手亦被拂开。

&esp;&esp;她与郑裘二十多年夫妻，也算是举案齐眉，极少有这般尴尬时候。

&esp;&esp;“大郎，不过是一点财物……”

&esp;&esp;“一点财物？”

&esp;&esp;郑裘抬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脖颈，今日在陆蔚府上见着裴道真与陆蔚皆是一副“不建边市我们也可与北疆财物往来”的模样，郑裘就想起了初见定远公时自己脖子上搭的剑。

&esp;&esp;一步错，步步错。

&esp;&esp;那一日他郑裘利刃加身，那一日裴道真得了定远公青眼。

&esp;&esp;到了今日，就是他郑裘被通商之利吊得心惊肉跳，那裴道真却稳坐台上。

&esp;&esp;“罢了，你一妇人又懂什么，快回去后宅吧。”

&esp;&esp;他对柳氏如此说道。

&esp;&esp;说完，郑裘甩袖回到书房，呆坐到快要宵禁，才拿起了笔。

&esp;&esp;中书侍郎杜晓这两日过得甚是气闷，先是他极为爱重的侄子为了一不堪为杜家妇的女子说要去北疆，挨了一顿棍棒也不改其志，接着，他不过上了一奏本骂定远公，竟然引了光禄寺卿于崇、礼部侍郎郑裘等人纷纷写信将他一通臭骂。

&esp;&esp;“什么世家体统，为一点财物之利，这些人连脸面都不要了。”

&esp;&esp;将信甩在地上，杜晓快步走到家祠，隔着门缝看着杜明辛跪在牌位之前。

&esp;&esp;该说的道理他与大兄早就对着自己这侄儿说尽。

&esp;&esp;说起来，也不知为何，大兄对那卫燕歌还真有几分另眼相待，要不是侄儿执意舍了官职去北疆，大兄说不定还不会拿起棍棒。

&esp;&esp;看着那背影，忍了又忍，杜晓还是开口了：

&esp;&esp;“阿拙，那定远公乃是虎狼之辈，归朝不到两月，已将两京十三世家都招揽了个干净，我今日不过初一试探，那些世家就对我群起而攻之，来日怕是成魏武之流，难道你一杜氏子竟然要附逆不成？”

&esp;&esp;杜明辛身上有伤，从早跪到晚，早已摇摇欲坠，只撑着一口气不肯倒下。

&esp;&esp;他这一生，还从未有如此坚决之时，偏偏心中不觉辛苦，更不觉后悔。

&esp;&esp;“叔父，自祖父去后，你与我阿爹心中所想便是重振杜氏门楣，可如今朝堂，真值得杜家如此全力以赴吗？”

&esp;&esp;说话时，他的脸上带着冷笑。

&esp;&esp;这不是卫燕歌面前那个会羞赧亦眼中有光的“阿拙”，而是真正世宦之家倾尽心血养出的继承家业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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