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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康领导，你……干吗突然对我这么好？是不是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想向我行贿？&rdo;白雁拍开他的手，问道。康剑苦涩地一笑，&ldo;白雁，我以前是做过许多蠢事，可是我也爱过你，你怎么就不记不得呢？&rdo;&ldo;我只记得你有两天没给我电话了，你老实交待，做什么去了？&rdo;白雁凶巴巴地瞪着他。&ldo;去了云县。我父亲突然在那边吐血休克，经过抢救，人是没事，可是现在犹如个智障人士，目光呆滞，不发一言，没人照顾，就坐在那儿，一动也不动，不吃不喝，连大小便都不能自理。我把他从云县送到省城一院，在那里接受观察。医生说他可能是刚退职，心理落差很大，又碰上了什么打击，就成了这样。&rdo;&ldo;这个打击可能和我妈妈有关吧！&rdo;白雁想起康云林前几天告诉自己要去云县求婚的事。&ldo;我猜也是，不过这不是她的错，是我父亲识人不清。&rdo;康剑平静地说。两个人同时叹了口气，有点无奈，可又感到心暖。现在，他们终于能平静地正视康云林与白慕梅之间这件事，没有怨，没有恨，闲聊家长里短。&ldo;那家里现在一团乱了，吴嫂要辛苦了，又要照顾你妈妈，又要看护你爸爸。&rdo;&ldo;我……想把我爸妈送到北京一家疗养院去，那边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吴嫂，我给她养老钱，让她回老家去吧！白雁，我一直都担心我妈妈接受不了我爸爸生病这件事，你知道她对我说了什么？&rdo;&ldo;什么？&rdo;&ldo;她说，好了，从今以后，她终于能睡安稳觉，再也不会患得患失，我爸爸真正属于她一个人了。&rdo;&ldo;她……一定很爱他……&rdo;白雁说这话时，眼中慢慢蓄满了泪水，有点为李心霞感到心疼。&ldo;也许吧！&rdo;康剑鼻子也发酸，&ldo;每个人对爱的演绎都是不同。他们做仇人做了半辈子，能有这样的后辈子，罢了，有失也有得。爱，是没什么道理可言的，对不对？白雁，我不送你上楼了，好好照顾自己。&rdo;他从另一边跳下来，再转过去，替白雁开了门。白雁低头举起伤手，借着路灯细细地端详着，自言自语道：&ldo;唉，也不知哪天才能好，柳晶只在这里住几天，以后该怎么办呢？&rdo;康剑心颤颤的，&ldo;我……以后给你打电话……&rdo;他不敢去接白雁的话。&ldo;说话算话？&rdo;白雁探过头，半个身子缩进了他的怀抱，象在躲风。&ldo;嗯！&rdo;他允许自己伸出手，环住她的纤细，她的柔软。&ldo;每天都打，早晨汇报一次，晚上汇报一次。&rdo;白雁得寸进尺，伏在他怀中，咬着他的手臂。&ldo;好！&rdo;康剑走了，车开得歪歪扭扭，尾灯跟着摇摇晃晃。白雁等着看不见了，用尽全部心里抑制的泪哗地一下流了出来。康领导今晚表现很怪，象是一个临终之人，在交待后事。每一句话都感人腹肺、真诚备至。如果没有猜错，他身上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或者是预感到什么大事要发生了。人在最危险的关头，本能的反应是自救，可是他在那时，却想着了另一个人，这是为什么？他的工资、存款和房子全部给了她，现在又给了她一张卡，白雁知道这张卡上的钱不会是什么奖金，有可能是龌龊的、肮脏的。可是这龌龊、肮脏却让她感到无比的幸福。此时，她捏着那张卡，任泪肆意流淌，心中已一片澄静。白雁等情绪平缓了，才回屋。门半掩着，柳晶不在卧室，也不在客厅，桌上纸盒子敞开着，里面空空如也。&ldo;柳晶？&rdo;&ldo;我在这里。&rdo;洗手间传来一声闷哼，&ldo;雁，我也不知是冻了还吃了什么，肚子突然好疼。&rdo;烟，熏进你的眼（三）有一种感觉，叫陌生。有一种感觉，叫久违。淫雨霏霏，柳晶下了公车，刚把伞打开，隔着漫漫的雨帘，看到简单站在医院大门口，焦急地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她本能地伞一低，遮住了整个身子。柳晶与李泽昊订婚早，这份感情毫无悬念，她没有过被男生追求过，更没有男生为她站过门岗。李泽昊从省师大过来看她，总是先给她电话。她忙不迭地到医学院为他借宿舍，咬牙省下一叠饭菜票，在他来的那天，早早地到车站等人。柳晶的心控制不住地怦怦直跳，冰凉的雨丝也浇不去脸上的羞红。她把伞稍稍抬了下，偷偷看过去。简单来了不是一会，半个肩都被雨林湿了，裤管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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