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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节（第2页）

&esp;&esp;时阔亭要的不是有碗饭吃，只是吃饭，他出去扛活、发传单、当服务员，就是给手机贴膜，也死不了，他要的是如意洲这块牌子不倒，他、宝绽、应笑侬、邝爷，大家还能在这块牌子底下并头唱戏！

&esp;&esp;从市京剧院出来，他仍拎着那个大口袋，坐上2路公交车回如意洲，偌大的筒子楼，废弃了似的了无生气，他拖着步子上二楼，长长的一条走廊，只有应笑侬一扇门开着，门里传来急促的说话声：

&esp;&esp;“……邹叔，我是你看着长大的，我不跟你要八千万九千万，只要十万！”应笑侬在求人，“八万也行，就是你平时去缅甸玩石头的一个零头！”

&esp;&esp;时阔亭长叹一口气，疲惫地靠在墙上，大口袋从手上滑下来，落在地上。

&esp;&esp;“我不是为了自己，是为朋友，邹叔，”应笑侬恳求，全没有平日里的傲气，“我从来没求过你，就这一次……我爸？”

&esp;&esp;“是啊，”电话里邹叔说，“你别怪叔叔狠心，小铎，没有段总同意，我们这帮老家伙谁敢给你一分钱？”

&esp;&esp;应笑侬不说话了，攥着手机，那头邹叔连声叫着“小铎、小铎”，他把电话挂断，翻开通讯录，段有锡的名字赫然在列。

&esp;&esp;爸爸，应笑侬的内心挣扎着，点下那个名字。

&esp;&esp;父亲的身影有些模糊了，高高瘦瘦的，总披着一件老皮衣，嗓子嘶哑，年轻时走街串巷喊坏的，操着这样的哑嗓子，他揪着应笑侬的长头发骂：“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esp;&esp;应笑侬被甩在地上，脸上是没化完的半面妆，不服输地喊：“反串不是不要脸！这是艺术，是国粹！”

&esp;&esp;“什么艺术……”段有锡气得撸起袖子，随手抄着折叠桌往他身上摔，“让我查出是哪个王八蛋勾搭你去学这个，我弄死他！”

&esp;&esp;“你先打死我！”应笑侬抱着头，在昂贵的雪松木地板上滚，“打不死我，我明天还去学戏！”

&esp;&esp;“我没你这样的儿子！”段有锡开始咳嗽，咳得满脸通红，“你以为他们看着你笑是喜欢你？那是在笑话你！全世界都笑话你不男不女！”

&esp;&esp;嘟——拨号音响起，应笑侬反应过来，立刻把电话挂断，全世界都笑话你……好啊，让他们来笑话吧！年轻气盛的应笑侬想，我干脆就改名叫“应笑侬”，让全世界来看，等着他们来笑！

&esp;&esp;“哎……”年少轻狂，今天的应笑侬看向窗外野蛮生长的杂草，只有一抹苦笑。

&esp;&esp;万融投行部57层。

&esp;&esp;匡正把段小钧叫到自己办公室，桌上放着一张a4纸：“估值，会吗？”

&esp;&esp;段小钧自学了《估值方法》，有概念，但没实操：“不太……有把握。”

&esp;&esp;匡正笑了，一个社会学菜鸟，有把握就见鬼了：“我把自己的估值模板发给你，”千禧这一单谈得差不多了，推介文件只是走个形式，“照着做，你北大毕业的，不成问题。”

&esp;&esp;被夸了，段小钧心里暗自高兴，这时匡正把桌上的纸翻过来，上头写着一个数字：“按这个数估。”

&esp;&esp;那是他和白寅午一起敲定的，满足三个条件，

&esp;&esp;段小钧早上没回家，窝到楼层会议室眯了一觉，十点多回到办公区，看到clen的回复，把估值结果装进ppt，最后检查一遍，去影印中心下印。

&esp;&esp;50份全彩文件，活页装订，封面是万融制式的双子星大厦航拍图，十一点拿到成品，他抽了一册往匡正办公室送，边走边翻，突然停住了。

&esp;&esp;clen盯着他，看他从vp室门口折回来，起身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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