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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节（第2页）

&esp;&esp;匡正胸口憋着一股气：“那你也会结婚生子？”

&esp;&esp;“我不一样，”宝绽的声音颤抖，“我没有家，我是……孤家寡人。”

&esp;&esp;匡正烦躁地抓了把头发：“我结婚生了孩子，然后呢？你呢？”

&esp;&esp;“你有了孩子，”宝绽偷偷想过这个问题，“你要是还要我……”

&esp;&esp;啪！轻轻的一下，匡正拍了他的脸：“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esp;&esp;当什么……没当什么，宝绽茫然地看着他，他们这种关系本来就上不了台面，他抢了匡妈妈的儿子，难道还自私得连一个孙子都不给人家吗？

&esp;&esp;这时，匡正问：“你又把我当成什么了？”

&esp;&esp;家里娶个女人，外头养个男人，一个十足的人渣，宝绽反应过来：“不，哥……”

&esp;&esp;“宝绽，”认识这么久，匡正从没对他说过重话，但这回，他没纵着他，“你现在也是百万身家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懦弱？”

&esp;&esp;宝绽哑巴了，他不知道说什么，曾几何时，他怕被匡正看不起，那是一种经济上的自惭形秽，但现在他一步步追了上来，和他哥的距离却似乎并没有缩小。

&esp;&esp;“只有对父母承认了，”匡正告诉他，“才有可能争取到他们的认同。”

&esp;&esp;宝绽逃避地别过头：“怎么可能……这种事，别奢求了。”

&esp;&esp;匡正扳过他的脸：“事在人为。”

&esp;&esp;事在人为？宝绽摇头：“他们不会认同的，”他抿白了嘴唇，“他们只会妥协，因为他们爱你，所以才选择退让，是我们在逼他们。”

&esp;&esp;匡正怔住了，他从没站在父母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就像宝绽说的，因为被爱着，习惯了自私，所以能无所顾忌。但宝绽不一样，他没有父母，才懂得加倍珍惜，他在设身处地为匡妈妈着想：“宝儿……”

&esp;&esp;外头的鞭炮声突然大起来，噼里啪啦开锅了一样，宝绽看一眼表，十二点整，新的一岁已经来了：“走，”他推推匡正，“先去给阿姨拜年。”

&esp;&esp;匡妈妈愣愣坐在沙发上，匡正和宝绽是那种关系，她能忍，那种关系一辈子，她也能忍，但不结婚不生子，她忍不了。她难以想象和小姐妹们不一样，难以想象她们的眼光，难以想象从那个小小的人群顶端掉下来，灰头土脸。

&esp;&esp;“阿姨，”宝绽从走廊拐过来，笑得喜气，“过年好！”

&esp;&esp;他后面是匡正，那么优秀的孩子，就这么被个没妈的穷小子拴住了，匡妈妈看着出双入对的他们，只觉得心寒。

&esp;&esp;“阿姨，”宝绽在时家那几年都是按老规矩，拜年要磕头的，他在沙发前的一小块空地跪下来，额头触地，“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心想事成，吉祥如意！”

&esp;&esp;匡家没有磕头的习惯，但宝绽跪了，匡正也跟着跪，像是某种无言的恳求，请他妈妈放宽肚量，容下宝绽这个人。

&esp;&esp;但是匡妈妈没有，她一言不发，冷漠地从沙发上起身，回到自己那屋，啪嗒一声关了门。

&esp;&esp;这时宝绽的额头还抵在地上，胸口从里到外凉透了。

&esp;&esp;这就是他和匡正的

&esp;&esp;匡正打了快一个小时电话，之后点开微信，满屏幕都是红点，他从上往下翻，大多是拜年的，其中有一条段钊的消息：老板，汪有诚那个热搜挂上了。

&esp;&esp;匡正切去微博，大年初一的热搜，汪有诚买的第四位，他点进话题一看，很意外，“天才画家陆染夏”，一个做出来的假新闻，网友的热度居然不低。

&esp;&esp;名不见经传的野鸡画家，按理说大众的参与度应该不高，匡正看了一圈，发现这个热搜有两个成功点。

&esp;&esp;第一，汪有诚的文案特别漂亮，捅进陆染夏左眼的那把刮刀换了个人，换成一个打工女孩，小w。小w的人设很老套，青春、拮据、近乎病态地偏执，文案中，她给陆染夏做了三年模特，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的才华，当毕业季来临，陆染夏即将去法国深造，两人面临分别，矛盾于是爆发。

&esp;&esp;第二个点，是陆染夏那张脸，汪有诚不知道怎么说服了覃苦声，拍了一张他在画室的特写。陆染夏执着笔，阴柔的脸上蹭了几道油彩，桀骜中添了些艺术家特有的沉郁，匡正不得不承认，在如今这个时代，颜值即正义。

&esp;&esp;这样精彩的脸失去左眼，任谁见了都要叹息一声，所谓悲剧，就是把美好的东西打碎给人看，在陆染夏这出悲剧里，爱、恨、戏剧冲突一个也不少，成功挑起了吃瓜路人的好奇心，快速把他带进了大众视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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