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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关上浴室门,夏安远洗了个澡,把自己里外都清理干净。纪驰拿给他的这套睡衣是丝绸质地的,因为最近他瘦了不少,衬得睡衣的尺寸大了一些,穿上去一走动,腰腹间空荡荡的,浑身都是极柔软的凉。
&esp;&esp;他回到卧室,纪驰给他留着盏灯,正靠在床头看手机。夏安远绕着床,到另外一边,站了几秒钟,才小心地掀开被子,整个人钻了进去。
&esp;&esp;因为开着空调,被子用的是不薄不厚的那种,素雅的纯色,有不太明显的暗纹,因为夏安远的闯入,鼓起来一个灰不溜秋的大包。
&esp;&esp;纪驰没料到他这个动作,把手机扔到床头,攥住被子边角掀开,想要将人剥出来,夏安远却很快地摸到了地方。
&esp;&esp;他的寸头长长了些,成了毛茸茸的栗子头,从纪驰身下搭着的那块被子钻出来一点,露出脸来,眼角往下弯,对他笑笑。
&esp;&esp;屋子里的温度好像热起来了,夏安远手探进睡衣,捋着纪驰的胯骨,往下。纪驰的睡衣也跟他身上的一样滑,不必怎么费力,就顺着动作落了下来。
&esp;&esp;那手顺水推舟,又换了个地方,夏安远看了纪驰一会儿,垂眸,伸出来舌尖。
&esp;&esp;舌尖是淡粉色的,男人的舌头,算不上太柔软,像有粗粝的沙,滑过灵魂最薄弱的膜。这种时候不需要言语,呼吸声掌控了一切,纪驰冷淡地注视着他,攥着被角的手向中间,拢住了夏安远的后脑勺,往上裹了裹,让他的脑袋往上抬。
&esp;&esp;夏安远没有让步。
&esp;&esp;有某种声音响起来,安静的空气被这声音搅成漩涡,被子,床,床头柜,台灯,书桌,窗帘,玻璃,瓷砖,墙面,地面,水泥,钢筋,大地,天空,化成了旋转的流体,混乱地被漩涡中心卷进去,卷成深沉的五颜六色。
&esp;&esp;呼吸被堵住了,夏安远别过头,压抑地咳嗽几声,纪驰的手往下移了几寸,探进他被丝绸包裹的肩部肌肉,贴着起伏走,那线条因为夏安远俯撑的手紧绷着,是一种很坚韧的手感。
&esp;&esp;但很快,那只漂亮的手又收了回来,从夏安远耳廓,若有似无地滑过他沾满口水的脸颊,滑过他发烫的唇瓣,在他嘴角碾了碾,停住了。
&esp;&esp;“认清楚我是谁。”
&esp;&esp;夏安远抬眸,回答:“我清楚的,纪总。”
&esp;&esp;温度尚未退却,纪驰停在夏安远嘴角的手指能明显触摸到他脸上的烫意,他看着夏安远,半晌,将手收回来。
&esp;&esp;“滚过去睡觉。”纪驰淡道。
&esp;&esp;夜好静
&esp;&esp;夏安远眨了眨眼睛,他没动,可神经在很迟缓地转动着。
&esp;&esp;睡觉?这个关头了,纪驰竟然让自己去睡觉?
&esp;&esp;他在一片朦胧中跟纪驰对视着,一道视线冷,一道视线静。他们靠得不近,但他能依稀辨认出来纪驰低头时额发的抖动,那张成熟的,英俊的脸上,有一种压制得很完美的欲念。
&esp;&esp;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瞬间,纪驰的冷淡似乎也消弭不见了,看不清,找不见。夏安远突然生出一种眼睛一直这么模糊下去也挺好的念头,看不见纪驰漠然的脸,自己就能更放荡一点,更讨人喜欢一点。
&esp;&esp;夏安远将纪驰收回去的手握住,拉回来,贴到他刚才贴在自己脸上的位置。他往左边微微侧头,张嘴,舌尖先探出来,绵绵地去舔停留在自己嘴角边的拇指。他尝到了烟味,原来刚才纪驰还抽了支烟。
&esp;&esp;纪驰静静看着他。
&esp;&esp;没有动静,他便将自己再撑起来一点,嘬住了它,很细密的,用唇齿依附它。他那双眼还是模糊的,像摔坏的镜头聚不了焦,但在这种时候就坏得刚刚好,夜灯的光温暖暧昧,它把它盈起来,噙一汪湖水似的潋滟。
&esp;&esp;纪驰的喉头滚动几下。下一秒,他突然伸手,揽住夏安远的腰,很轻易地将他整个人翻过去。
&esp;&esp;他把夏安远放平,膝盖顺势抵在他腿间,顾及到夏安远身体还没恢复,他浑身的重量都只是放在自己撑在夏安远身侧的双臂上。
&esp;&esp;“睡觉。”
&esp;&esp;纪驰看了他好一会儿,又沉沉吐出这两个字。
&esp;&esp;这下夏安远跟他靠得更近了,近到鼻尖快要挨着鼻尖,往上轻轻一仰脖子,就能贴上纪驰的唇。
&esp;&esp;他完全被笼在纪驰的阴影下面,他感受到纪驰身上复杂的味道,烟、酒、香水、沐浴露,都淡,这么多种味道混杂在一起并不算太好闻,但在前缀加上“纪驰的”三个字,他又觉得这味道迷人得不行。
&esp;&esp;夏安远伸出手臂,不忸怩,也不谄媚,挂在纪驰的肩上,像要与他低语那样,环住他脖子。他认真地看了他一会儿,附在纪驰耳边,问他:“不操我吗?”
&esp;&esp;夜好静。
&esp;&esp;黑暗像沼泽泥泞,将陷入其中纠缠不休的两个人缓缓吞没,捆住手脚,剥夺氧气,无声无息,无踪无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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