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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1（第2页）

&esp;&esp;上马前，宁长乐问她：久安，我要去送死，你也陪我一起吗？

&esp;&esp;少爷想做什么，久安就帮少爷做什么，少爷想死，久安就陪少爷一起死。久安回道。

&esp;&esp;她自出生起，就被作为杀手培养，服从命令是她学会的在宁长乐的心中，他真的

&esp;&esp;徐恩义在做梦，他知道自己在做梦。

&esp;&esp;像个旁观者，不断回闪少年时的生活。

&esp;&esp;徐恩义梦见自己睡在家里的草席床上，身下的稻草毡子太老旧，有的地方平，有的洼，咯得他极不舒服。

&esp;&esp;徐恩义靠着床，背对父母。家里不舍得点蜡烛，月光朦胧，把父母的影子拉得长长的，像冬夜森林里的树杈，黑黑森森地印在泥墙上。

&esp;&esp;徐恩义盯着父母的影子出神，眼泪一滴滴坠落，咬着唇无声地哭泣。

&esp;&esp;白天，父母逼迫他把唯一的玩具木偶猴，送给主家的小姐。

&esp;&esp;那是他攒了好几年才买到的新玩具。徐恩义不想给，父亲却不断用眼神瞪他，仿若要吃了他一般。

&esp;&esp;他的耳朵清晰地听见父母透着喜悦的商量声。

&esp;&esp;父亲在说，主家小姐很喜欢他，主家老爷赏了父亲一两银子。娘亲在说，今日买米，卖家忘算一斤的价格，白赚一斤米，可以多吃好几日。

&esp;&esp;他们都很高兴，徐恩义的心却像被狠狠握住，揪得生疼。

&esp;&esp;徐恩义后来才知道，那是他的自尊在不甘地咆哮。

&esp;&esp;梦境一转，徐恩义已身处宁府。

&esp;&esp;宁家小姐任性地摔断一支缀满红宝石的簪子，宁老爷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抱着女儿，小声地哄。

&esp;&esp;他看着红宝石在石头上摔得粉碎，想起父母一辈子赚的银子都不可能买得起一支簪子，心痛得无法喘息。

&esp;&esp;徐恩义在宁家好吃好住、读书识字，每月会回家三次。

&esp;&esp;在宁小姐摔碎红宝石簪子后，徐恩义回到家，告诉父母，他不想再回宁府。

&esp;&esp;宁府的一切都是那么陌生，宁府的仆人表面和颜悦色，背地里却嘲讽他命好，麻雀飞上枝头，其实什么都不是。

&esp;&esp;父亲用麻绳把他吊在横梁上，狠狠地抽打。

&esp;&esp;父亲骂他目光短浅，骂他不懂事，娘亲在一旁凄厉地哭泣。他好像做了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他只是想回归正常生活而已。

&esp;&esp;从此后，徐恩义再没提过离开宁家。

&esp;&esp;他讨厌宁小姐。讨厌她的软弱，一只老鼠就能吓得哭半响，非让他来抓；讨厌她的任性，出门踏青不小心崴脚，还非要逞强去看美景，让他不得不背着走了好长一段路；讨厌她的笨拙，一篇汉赋讲很多遍，也不明白；讨厌她没有边界，闯入他的房间，翻乱画纸

&esp;&esp;他如此讨厌她，却不得不耐心地陪她一起长大，不得不在父亲的以死相逼下，娶她为妻。

&esp;&esp;新婚那日，他觉得自己是货物，是条被炙烤的鱼，无法呼吸，无法逃脱。

&esp;&esp;徐恩义从梦中惊醒，梦里的最后一幕定格在宁惋兮羞怯怯地把亲手绣的荷包递给自己。

&esp;&esp;那只荷包好丑，两只绿鸭子硬说是鸳鸯。

&esp;&esp;徐恩义出了一身冷汗，颤抖地从怀里掏出帕子擦额角。

&esp;&esp;天气憋闷得喘不过气来。

&esp;&esp;徐恩义从没抛开偏见，给自己机会认识真正的宁惋兮：一个天真善良，柔软可爱的姑娘。

&esp;&esp;宁惋兮可以徒手抓蛇，面对老鼠的害怕是装的，只是想看他为自己努力的样子；她崴了脚也要忍痛往前走，因为知道路尽头的那片池塘，开满他喜欢的莲花；那篇汉赋，她早就懂了，只是想他能多陪自己一会儿；翻乱的画纸下面有一方上好的砚台，是她为他准备的生辰惊喜

&esp;&esp;因为不爱她，所以看不到她所有用心的小惊喜，因为不爱她，所以她的所有娇嗔撒娇，在他看来都是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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