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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节（第2页）

&esp;&esp;“君上有霸道之志，不容试探掣肘。一步错，步步错。我之过，连累家族落入今日境地。”陶裕叹息一声，到底承认自己的错判和执拗。一瞬间，他仿佛老了数岁，眼角沟壑加深，盛载无尽的悔意。

&esp;&esp;“父亲，事情还来得及。”陶廉及时出声，打断他的自怨自艾。

&esp;&esp;“不错，还来得及。”陶裕振作精神，眼底的雾霾瞬间消散，重凝锐意进取，“大军东出击楚，尔为新军副将，若无意外，应在智陵麾下。家族私兵有精锐六百，尽数调于你，务要竭尽所能，不遗余力。”

&esp;&esp;“诺。”陶廉深知六百精锐代表着什么。即便是被立为家族继承人的大兄，在继任家主之前也不享有这份殊荣。

&esp;&esp;两人说话间，马车进入氏族坊。

&esp;&esp;车行一段距离，速度开始减慢，直至彻底停住。

&esp;&esp;车厢门推开，陶廉先一步迈下车辕。目光移向身后，看到走出车厢的陶贤和陶正，捕捉到两人脸上的神情。

&esp;&esp;显而易见，两人都猜出车中对话，并为此早有准备。

&esp;&esp;兄弟三人并肩站在台阶下，等候陶裕下车。

&esp;&esp;就在这时，道路对面驶来四辆马车，车身雕刻氏族图腾，过陶氏府前不停，反而加快行速驰向长街尽头。

&esp;&esp;陶裕短暂驻足，凝眸远去的车辆。

&esp;&esp;遥想幽公在位时，智氏退避晋阳，陶氏身居京城，两家守望相助，互为倚仗。以当时的情况，陶氏甚至压过智氏。

&esp;&esp;时过境迁，幽公薨，新君登位，陶氏日趋没落，在朝堂位置尴尬。反观智氏多人在朝，年青一代受到重用，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esp;&esp;相同境况的还有雍氏、费氏、田氏，乃至新氏族中的鹿氏。

&esp;&esp;“物是人非。”

&esp;&esp;陶裕收回视线，发出一声轻叹。

&esp;&esp;幽公在位时，氏族彼此倾轧，朝堂上弥漫腥风血雨。

&esp;&esp;今上不喜氏族内讧，各家行为有所收敛。然围绕爵位战功，竞争依旧激烈，更胜于三年之前。

&esp;&esp;落后一步，需耗费数倍精力追赶。

&esp;&esp;以陶氏的情况，落后的岂止是一步。

&esp;&esp;好在君上网开一面，没有彻底厌弃陶氏。只要还有机会，就能奋起直追。氏族立家数百年，沉浮几许。非血脉绝灭，后嗣无能，终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esp;&esp;“随我来。”一念豁达，大脑愈发清明。陶裕率先登上台阶，召三子同往大厅，共议出兵之事。

&esp;&esp;长街尽头，智氏的马车抵达府门前。

&esp;&esp;祖孙四人先后下车，迈步进入府内。

&esp;&esp;智渊任上军军将，智陵统率下军，在氏族中拔得头筹。智弘也将随军，在上军任校尉。智泽出任县大夫，如今奉召归来，将率县中青壮出征。

&esp;&esp;烈火烹油，鲜花着锦。

&esp;&esp;对如今的智氏而言，虽不中，亦不远矣。

&esp;&esp;智渊浸淫朝堂大半生，看到家族强盛，也没有忽略荣耀背后的隐忧。哪怕风头正劲，被满朝同僚歆羡，他仍保有足够的清醒。

&esp;&esp;对一个庞大的家族来说，这份清醒弥足珍贵。

&esp;&esp;“后日大军开拔，此战非小，各家不会吝惜实力，定会精锐尽出。智氏领上军，统率半数下军，绝不容有差，定要全力以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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