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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节（第2页）

&esp;&esp;马奴挥动缰绳，骑士扬起长鞭，两支队伍前后驰出城门，披星戴月前行，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esp;&esp;“关门。”

&esp;&esp;目送车辆行远，甲士敲响城头的鼙鼓。

&esp;&esp;军仆放松绞盘，绷紧的锁链哗啦啦落下，门轴反向转动，厚重的城门逐渐关闭，在钝响声中合拢，门扉严丝合缝。

&esp;&esp;押送蔡人的队伍抵达囚牢，马桂早在牢门前等候。他身边站在一名小奴，个头不大，手持一支火把，竟比人还高出一截。

&esp;&esp;一阵风吹过，火光摇曳，忽明忽暗。

&esp;&esp;智陵在牢门前下马，马桂迈步迎上前，笑容浮于表面，仿佛戴着一层面罩，映衬身后的火光，阴森扑面而来，令人心生骇然。

&esp;&esp;“见过智大夫。”马桂弯腰行礼，一举一动如同尺量。

&esp;&esp;“桂翁。”智陵还礼，手指身后说道，“人俱在，没有走脱一人。”

&esp;&esp;“善。”

&esp;&esp;马桂向左右招手，凶神恶煞的牢奴接过绳索，将惊恐的蔡人拖进牢房。

&esp;&esp;智陵无意久留，他牵过缰绳，急于去宫内复命：“人交给桂翁，陵告辞。”

&esp;&esp;“送智大夫。”马桂在原地目送智陵，脸上的表情始终未变，连眼尾的弧度都没有丝毫变化。

&esp;&esp;待智陵的背影远出视野，他才施施然转过身，带着小奴走入牢房。

&esp;&esp;彼时，蔡人已经看到受刑的刺客。

&esp;&esp;两名舞女手脚折断，吊在木架上奄奄一息，恍如两只血葫芦。踏碎埙的乐人沾染蚀骨，半身长满水泡，脓水混杂着血液流淌，伤处深可见骨，形似恶鬼。

&esp;&esp;蔡人何曾见过这般场景，全都吓破了胆，未及受刑就濒临崩溃，发出一阵阵鬼哭狼嚎。

&esp;&esp;“饶命，我真的不知刺客！”

&esp;&esp;“饶命啊！”

&esp;&esp;相比他人的惊恐，卢成表现得过于镇定。

&esp;&esp;从被带入牢房到目睹刺客的惨状，再到被牢奴吊起，他始终不发一言。哪怕拉扯到伤口，他也未发出一声痛呼。

&esp;&esp;“桂翁，您看他！”药奴手指卢成。

&esp;&esp;“瞧见了。”马桂朝牢奴招手，指着卢成吩咐道：“去把他放下来。”

&esp;&esp;“诺。”牢奴连连躬身应诺。

&esp;&esp;卢成被放下木架，带到隔壁囚室。

&esp;&esp;室内同样阴暗潮湿，墙壁和地面爬满斑驳血痕，墙上却没有挂着刑具，木架上也没有绳索。反而地上铺着干草，墙角还有一只木桶。

&esp;&esp;卢成被推进牢房，左右环顾，直接坐到草堆上。

&esp;&esp;牢房门外，马桂目睹他的表现，拍了拍药奴的肩膀，递给他一卷竹简：“照上面的问，交给你了。”

&esp;&esp;“诺。”药奴捧起竹简，扬起稚嫩的小脸，笑容里充满天真。可若真当他是懵懂孩童，注定要吃大亏。

&esp;&esp;轻轻拍了一下药奴的发顶，马桂转身返回之前的囚室。

&esp;&esp;他方才留心观察，发现几个蔡人十分可疑。相比他人的畏惧恐慌，他们的神情太过刻意。

&esp;&esp;换作寻常人，未必能察觉到其中区别。

&esp;&esp;马桂则不然。

&esp;&esp;落到他手里，再细微的痕迹也无所遁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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