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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节（第1页）

&esp;&esp;兄长在他这里住了几日，想必也谈了许多。他问起这些，我倒是不意外。

&esp;&esp;我沉默片刻，道：“我不怨恨他，我也知道他的苦衷，只是一时难以置信罢了。”

&esp;&esp;秦叔颔首，叹口气。

&esp;&esp;“娘子和大公子兄妹之间的事，在下本不该多嘴。”他说，“不过这些年，在下一直参与娘子的事，娘子给大公子捎去的信，也是在下经手的，在下还算旁观者清。许多道理，娘子心中明了，自不必多言。但在下还是请娘子想一想，若娘子是国公或大公子，遇到这等情形，可会比他们做得更好？人无完人，世事难料，便是国公那等人物，在下看来，算得有远见的，不也是还有犯下大错的时候么？娘子和大公子这几年经历了不少风浪，能走到今日，双双保全，已是不幸之大幸。将来的日子，还望娘子往前看，切莫将龃龉放在至亲至爱之人身上才是。”

&esp;&esp;我看着秦叔，鼻子有些发酸。

&esp;&esp;说来，事到如今，除了秦叔，也不会再有我视为长辈的人再对我说这些。

&esp;&esp;“知道了，”少顷，我轻声道，“多谢秦叔。”

&esp;&esp;秦叔微笑，却道：“还有一件事，在下要问娘子。”

&esp;&esp;“何事？”

&esp;&esp;“与太上皇的婚事，娘子如何想？”

&esp;&esp;我的目光定了定。

&esp;&esp;果然，到了秦叔这里，也逃不开这个问题。

&esp;&esp;“我能怎么想？”我说，“那是太上皇。”

&esp;&esp;秦叔摇头：“这与他是何人无干，在下只在乎娘子。娘子只消对在下说，愿意还是不愿意。”

&esp;&esp;我张张口，却觉得一言难尽。

&esp;&esp;“不愿意。”过了一会，我说。

&esp;&esp;秦叔目光深深。

&esp;&esp;“娘子犹豫了？”

&esp;&esp;“没有犹豫。”我一口咬定。

&esp;&esp;秦叔笑了笑，没有追问下去，神色却严肃了些。

&esp;&esp;“娘子与上皇的纠葛，在下乃全然局外之人，故而此事，在下只与娘子谈利弊。”他说，“当年，在下同行（上）

&esp;&esp;兄长没有骑马，我的车马也不多，一辆放着细软家当，一辆坐人。

&esp;&esp;他也不像从前那样讲究，坐到我的马车上，与我同乘。

&esp;&esp;马车辚辚走过街道，往最近的城门而去。

&esp;&esp;接近中午，街市上已经很是热闹。透过车窗上的细竹卷帘，能看到外头熙熙攘攘的行人。

&esp;&esp;兄长注视着，好一会，道：“从前我觉得这街市喧嚣嘈杂，庸俗不堪。可真到了那几百里也不见人烟的地方，却时常会怀念。”

&esp;&esp;我说：“辽东如此荒凉么？”

&esp;&esp;“何止荒凉。”兄长道，“你若在那边的冬天待过，定会觉得下辈子定要好好做人，绝不作奸犯科。”

&esp;&esp;我笑了笑。

&esp;&esp;兄长也笑了笑。

&esp;&esp;一时间，谁也没出声。

&esp;&esp;这是那日不愉快地分别以来，我和他第一次独自坐在一起说话。

&esp;&esp;“方才秦先生与你说了什么？”过了一会，他问道，“说你我二人之事么？”

&esp;&esp;他敞亮说话，我也不藏着掖着。

&esp;&esp;“还说了我和太上皇的婚事。”我说。

&esp;&esp;兄长颔首。

&esp;&esp;“阿黛，”他说，“你是大人了，自有决断。无论你如何打算，我都不会阻止你。如今，我只想你过得高兴。”

&esp;&esp;我沉默片刻，抿抿唇角，道：“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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