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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节（第3页）

&esp;&esp;霍匪给他把西装挂上，拽个美容凳坐下，拍着面前大红的按摩床：“掏耳朵比搬菜轻松多了，这活儿我托人才找着，都挂彩了。”

&esp;&esp;挂彩？宝绽脱掉皮鞋：“好多人打架那次？”

&esp;&esp;霍匪点个头：“挺有门路一大哥，说好的，我跟着打一架，他给我介绍到这儿来。”

&esp;&esp;宝绽有些意外，耍勇斗狠是假，讨生活才是真，当时霍匪说他不懂，看来他真不懂，每个阶层都有自己交换资源的逻辑和方式。

&esp;&esp;“来，”霍匪玩着黄铜耳勺后头那团白绒球，“哥们儿让你爽一把。”

&esp;&esp;宝绽上床躺下，有点躲：“你行不行，别给我捅坏了。”

&esp;&esp;“我给你轻轻的。”霍匪放上背景音乐，高山流水渔舟唱晚那种，捏起宝绽的耳朵尖，特地用的绒球那头，刚探进去，宝绽就打个哆嗦，从耳朵眼儿到头皮，再到肩膀、肚子、脚趾尖，全麻了。

&esp;&esp;“嗯……”他眯着眼，舒服地哼了一声。

&esp;&esp;霍匪继续往里掏，抖着手腕，让毛球在耳道上快速地搔，“哎……”宝绽说不好这种感觉，他第一次来采耳，很痒，但总感觉下一秒就会疼，在微妙的疼与不疼之间，像是某种折磨，又奇怪地让人上瘾，“慢、慢点……”

&esp;&esp;“舒服吗？”霍匪在耳边问。

&esp;&esp;“还、还行。”

&esp;&esp;“才还行？”霍匪把绒球抽出去，耳道里空了，宝绽捂住那半边脸，很烫，这回霍匪拿了个更大的毛球，紫红色，炸着几根纯黑的长羽毛，小掸子一样，朝他扫过来。

&esp;&esp;先是耳廓，然后是脸颊、脖子，羽毛滑过的地方像有电流，麻酥酥地起鸡皮疙瘩，宝绽敏感地勾起脚趾，很不喜欢霍匪干这个，他有一条好嗓子，该训练，该唱戏，该在台上闪闪发光。

&esp;&esp;他握住那团毛，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看向他：“到如意洲来吧。”

&esp;&esp;霍匪愣住了。

&esp;&esp;“我教你唱戏。”

&esp;&esp;霍匪的表情难以形容，像是受宠若惊，又像是自暴自弃，“嗤”地笑了一下，还是那句话：“有钱拿吗？”

&esp;&esp;“没钱，”宝绽也是那个回答，但这次他多了一句，“除了钱，知识、修养、尊严，你要什么我给你什么。”

&esp;&esp;为什么单单是钱不行？因为宝绽也穷过，知道钱对一个穷小子有多大的诱惑，钱是交易、是以一物换一物，不该成为一个人抉择人生的理由。他要让霍匪、这个十七岁的孩子明白，钱只是成功的副产品，绝不是成功本身。

&esp;&esp;而知识、修养、尊严，这些霍匪连想都没想过，他不敢想，对一个社会底层的孤儿来说，其中的每一样都比钱更稀缺。

&esp;&esp;宝绽离开以后，他的心乱了，像陡地从一潭死水中活过来，再也按捺不住，怀着某种从没有过的希冀，他回朝鲜饭店上晚班，刚换上工作服到洗菜池，一个小工拿胳膊肘顶了顶他：“那阔佬今天又来了，找你。”

&esp;&esp;“啊。”霍匪含混地应了一声。

&esp;&esp;那人看他没反应，又跟旁边的人说：“总找他，好几次了。”

&esp;&esp;他们好事地问：“怎么认识的？”

&esp;&esp;霍匪知道他们的心态，酸，也好奇。

&esp;&esp;一帮小伙子你一言我一语，忽然，一个人说：“是不是他妈看上你了！”

&esp;&esp;空气短暂地凝固，接着哄堂大笑：“妈呀，gay呀！”

&esp;&esp;“可不咋的，现在社会多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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