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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着巧克力,说话声音含糊不清:“不过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啊?我差点露馅。”
程越之扯扯嘴角:“一开始是没必要,后来就觉得这事挺……”
他摇摇头,有些无奈。
乔稚宁抿唇:“嗯,周茉阿姨真的对你太严格了。明明你成绩这么好了,为什么还是不让你打球啊?”
程越之苦笑了下,不答反问:“你还记得以前你问过我,我为什么不搬家吗?”
家属院的房子不大又老旧。厂里的有钱人都搬去了更新更大的房子。他家的家境不错,明明有条件搬走却还一直还住在这片居民楼里。
乔稚宁以前也好奇地问过。
那时候他没有回答,只是反问她想不想自己搬家。
乔稚宁当然说不想。
他于是笑笑说这不就好了,我这不是怕你太想我吗?
当时的乔稚宁被他的得意劲气到,做了个呕吐的动作回击。
这件事就这么被打着哈哈过去,也没再提。
乔稚宁怔忪着点了点头,嘴里慢吞吞地咬着巧克力。
“嗯,为什么?”
程越之顿了顿,解释:“因为这里住的都是以前厂里的职工和亲属。”
乔稚宁皱眉“啊”了声,眼睛里满是困惑。
程越之对上乔稚宁的眼睛,一字一句说得认真:“这里是我妈的战场。而我,就是我妈的战士。你明白吗?”
乔稚宁吃东西的动作彻底停下,眼睛怔怔盯着他。
“如果我们搬走了,邻居互不认识,我妈的荣誉感就没有了。”程越之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着轻快和无所谓,“所以我中考没考好,我妈那么生气。”
周茉的好胜心是针对她以前在厂里的同事的。几个人年纪相仿,结婚生子的时间也差不多。这里面,周茉最在意的,是嫁给厂里领导的杜穗。
婚后,周茉一直鞭策丈夫下海打工。
当时的程一堂只想安安分分在厂里做个螺丝钉,慢慢升职加薪,求个稳定。
可周茉不甘心,为此和程一堂吵了几架。
程一堂最终还是拗不过老婆,辞职下海了。
也是正赶上了风口,程一堂的事业越做越好了。
而周茉其他的几个同事的家底则随着厂里效益的下降越来越差。
杜穗丈夫原本是厂里的领导,在国企安逸惯了,不能适应其他私企的工作强度,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没什么起色。
自己比,丈夫比。
到了后面,自然就轮到了比儿子。
杜穗儿子被托关系送到了省会读书。
虽然分隔两地,但比较还是少不了的。
杜穗经常和家属院的其他人宣扬省会的高中有多先进,多少名师在里面。自己的儿子又是多么多么优秀。
周茉坚信杜穗话里的水分很多。
但她也着实为此而感到焦虑,并把这焦虑投放到了程越之的头上。
周茉的控制欲不仅体现在对丈夫上,也体现对儿子的学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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