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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节（第2页）

&esp;&esp;周涤非恍恍惚惚看着她，整个人，马上就要彻底消失于世界一般：“程程，你真的很美，你跟小时候一样即使生气也不会大声，你刚进来的时候，我在想，我要是你就好了，怎么都可以，只要让我是你。”

&esp;&esp;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esp;&esp;她的眼睛，让简嘉觉得害怕，那里面，只有纯粹的绝望，非常庞大强势。

&esp;&esp;“我说的够清楚了，你们两个人都跟我半点关系没有，我没有骂你，已经足够容忍，不是我大度，而是我觉得人生不应该消耗在没有意义的争执和泄恨上，我希望永远不要再见你。这些话，反复说也没意义，再见。”简嘉半天摸不到自己的包，其实在左侧，她总在右面找。

&esp;&esp;的确，今天这场会面，维持着体面。

&esp;&esp;没有原配暴打小三，也没有恶语相向。

&esp;&esp;简嘉绝对不容许自己变成网上那些流传的视频主人公一样，她径直朝站台走，透上一口气，直到那个电话，她才知道周涤非这个名字。做邻居时，她只知道大家都在喊“晓菲”，连姓是什么都不知道，小学生就是这样，会忽略一些常识性的东西。

&esp;&esp;竟也从没想起来问一问。

&esp;&esp;因为对于年长的大哥哥大姐姐，称呼只是个符号。

&esp;&esp;她为什么和陈清焰分手？太荒唐了，他和她，不是要死要活在一起吗？陈清焰新婚夜跑出去，是为了她，然后又不爱她了，她也是，又要离开南城，这两人，是一类什么样奇怪物种的存在？

&esp;&esp;为什么是晓菲姐姐和陈清焰？简嘉一路胸口都跳的非常快，她告诉自己，一切都过去了，她一点也不怕直面这个叫周涤非的人。

&esp;&esp;靠窗的那个位置上，马卡龙动都没动，又被收走。

&esp;&esp;周涤非回的酒店，她不再住许远家，而是，躲在酒店里不停画陈清焰，她并非甘心，一切皆出于一种回光返照似的托孤感。

&esp;&esp;陈清焰不愿再见她，她急速朝下掉。这些年，她掉一些，他拉上来一点，她又掉，反反复复，这一次非比寻常。他彻底松开手，周涤非觉得自己顺着光滑的沿壁，再无障碍。她非常清楚那种感觉，父亲死掉的那一刻，是挽救不回来的，现在，同样如此。就好像她脏了，也干净不回来，所有一切珍贵的安身立命的都不会回来。

&esp;&esp;她清醒的可怕，到极致了，就会无动于衷，因为经验十足。

&esp;&esp;而连续多天，她频繁梦到父亲，真正的父亲。

&esp;&esp;一个普通的建筑工人，粗糙、高大，每次用手捏她脸时，周涤非都觉得麻麻的，那种质感。父亲陪她在灯下写作业，一身的汗气味儿，无时无刻不惊叹：

&esp;&esp;啊，晓菲的字真棒！

&esp;&esp;作文又是五颗星！

&esp;&esp;数学考

&esp;&esp;今天，女魔头来的非常早。

&esp;&esp;凌晨两点四十四分时，被邮件轰炸，紧跟着，又接了两个电话，姚丽本来很精神更精神了，心里骂对方去你妈的，面无表情，但声音里有微笑：

&esp;&esp;“我的兵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别栽赃。”

&esp;&esp;一大早，姚丽杀气腾腾到办公室，第三方被查，税务局那边发现一直和鑫盛关系颇佳的腾跃并没有该有的相应增值税，没法反驳，因为如今税务局的金税三期大数据系统不会有问题，有问题的，只能是鑫盛。

&esp;&esp;简嘉来到后，先被姚丽招到办公室，门关上。

&esp;&esp;“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女魔头在见到她之前，思考了五分钟。

&esp;&esp;“什么？”简嘉不明白。

&esp;&esp;很快，证据被摆上来，简嘉在判断了十几秒后开口说：“跟我没关系，我从来没有跟腾跃那边联系买卖发票的事。”

&esp;&esp;“啪”一声，一张有简嘉签字的凭据甩过来，姚丽嘴巴没动。简嘉低头认真看了看，她想起来，但只是奉命行事，愣好半天，简嘉清醒过来：

&esp;&esp;这是找她背锅，因为，税务局查到了。

&esp;&esp;她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姚丽从她的面部表情里精准地判断出小朋友的情绪，等片刻，问她：“前几天的事，你做的？”

&esp;&esp;这种设计精妙的造假，本来，对于简嘉这种初入职场的菜鸟职员来说，经验匮乏，是发现不了问题的。但她做财务确实有天分，某种程度上，和那位医生一样偏执，不把分析性程序做透不罢休。

&esp;&esp;好像，她只对和陈清焰这段关系不够谨慎外，其他，都是高度戒严状态，她不想人生里再出意外。

&esp;&esp;“是，”简嘉承认，很爽快，“会牵连鑫盛的，我查过，有个罪名叫‘持有伪造的□□罪’，所以绝不可以留在鑫盛，不能在我们手里。”

&esp;&esp;说完，她从包里翻出钥匙，“我留了证据，为防止查他们时连带着鑫盛的财务也有责任。”

&esp;&esp;“你确定？”姚丽用种冷漠又奇怪的语气问她，简嘉扭头朝外看看，什么也没看到，因为百叶帘被拉上了。

&esp;&esp;“好，你去拿来我看看。”姚丽红唇动了动，下巴扬起个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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