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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太大,引来了隔壁的三个孩子,听到快步跑来的脚步声,巴虎展臂箍住胡打乱捶的人,两人陷在黑暗里看着出现在门外的三个小身影。
“你们来干嘛?穿棉袄了吗?”他清了清嗓子,听到隔壁有孩子哇哇叫,又说:“赶快回去,弟弟别掉下炕了。”
艾吉玛一听转身就往回跑,其其格和吉雅没走,扶着门框迈过门槛,好奇道:“爹娘你们在玩啥?怎么不点油烛?”
蜜娘推开男人,捋了捋垂到耳边的发丝,“我去看看哈布尔,你去打水来给他们洗脸洗脚。”走之前还不忘掐他一把,暗唾一声。
巴虎听到声又是笑,跟在后面往出走,顺便揽住两个没眼色的小家伙,摸到兄妹俩身上就只穿了薄棉袄,抽了口冷气,反手对着屁股各一巴掌,“想生病是不是?下雪了还敢穿这么点往出跑?”油烛往地上一放,一手挟起一个往隔壁跑。
炕上的胖小子听到声抬头往外看,看到他爹抱兄姐跑进来,也吱吱哇哇地伸手要抱。
巴虎没理他,挟了两个孩子按在炕上,棉裤一扒,啪啪就是两巴掌,爬走了再扯着腿给拽回来,“再给我不穿衣裳就往外跑,我不把你们屁股抽流血我不是你们亲爹。”
这不是其其格和吉雅第一次挨打,熟练地认错,撂了脚上的鞋,逃命似的往炕里侧爬,觑着男人阴沉的脸,脸上的嘻嘻哈哈慢慢收了回去,垂着头抠手指。
巴虎瞥了眼蜜娘,见她看好戏似的抱臂,眼里跟着浮出笑,转身出去拿盆打水。等他进来屋里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沉郁的气氛,垂着头安安静静的孩子,就连小的也转着眼珠子乱瞟不吱声。
“下来洗脸。”
其其格和吉雅难得的乖巧听话,一溜烟蹿下炕,仰着脸站水盆边等着。巴虎继续板着脸,擦脸洗手抹面脂,帕子一放下,不用他提醒,三个小的自己搬凳子脱足袜把脚放热水里泡着。
吉雅瞟到他爹的嘴角翘了翘,推了推妹妹,其其格见了,脸上立马阴转晴,软着嗓子撒娇:“爹,你是不是还生气啊?要不你再打我和哥哥两巴掌?你别气,以后我们肯定穿了厚棉袄再出门。”
蜜娘也抿着嘴看着,见男人动了动嘴,就知道他绷不住了,怂恿道:“那就再打两巴掌,别辜负了孩子的好意。”
巴虎强抿平了嘴角,咳了一下才开口:“行,是该打。赶紧洗,洗了到炕上去。”
真打啊?其其格不敢相信,看向她哥求助,她就是客气客气罢了。
吉雅擦了脚踩着椅子爬上炕,自己褪了棉裤,见他爹端盆出去倒水了,一骨碌钻进被子里,“娘,我要睡了,你快走。”
其其格见状也跟着钻了进去,嚷嚷着睡着了。
蜜娘往外瞅了一眼,巴虎就没打算再进来,艾吉玛也看出来了,套上鞋子取了羊毛袄穿上,“婶儿,那我也去睡了。”
“好,院子里已经湿了,你走路注意些。”她也抱了哈布尔出去。
隔壁有了光亮,蜜娘推门进去,地上放了两盆水,放下箱笼上的红袍子转到了炕头,她看了男人一眼,弯了嘴角。
“快洗,再磨蹭一会儿水凉了。”巴虎催促。
可能是目睹了兄姐挨打,哈布尔今晚在他爹怀里格外乖巧,擦脸不躲,抹面脂也不躲不叫,望着他爹的眼神怯怯的。
“我又没揍你,看你这老鼠胆。”巴虎好笑,“挨打的都没你害怕。”
蜜娘擦洗了下半身,脱鞋泡脚,“小老三是个实心眼子。”其其格和吉雅是满肚子的心眼子,还是奶娃娃的时候就会装哭看人脸色,这个不行,哭是真哭,一哭就收不住。
她擦了脚去试新袍子,巴虎洗了自己的还要重新打水给小老三洗屁股,进来的时候见她把新买的靴子都找出来了,打趣道:“要不要再重梳个发髻?”
“不知好赖。”蜜娘呸他,骄矜道:“也就看是你送的份上,我才给你点面子,好好打扮一下。”
“那我谢你。”
“这说的还是人话。”蜜娘整理好下摆,拿了油烛放铜镜边上,她踮着脚转了个圈,铜镜里也只有个模糊不清的影子,凑近了只能看清上半身。
“好看。”巴虎抱着孩子走过来,倚着梳妆桌上下扫视,“红色果然衬你。”
蜜娘也满意,最满意的是心意,她倾身过去,隔着胖小子啵了他爹一口。
“睡觉吧。”男人的眸色暗了。
哄睡了小老三,蜜娘给他盖好小被子,脱了棉袄钻进男人怀里,屋外风雪潇潇,掩盖了屋里逸出的所有声响。
……
雪下了一夜,屋檐瓦砾都覆上半指厚的雪,清早打开门,清冷的风冲进鼻腔,刺的鼻子一酸,差点激出眼泪来。
“真冷。”巴虎打个哆嗦,大步跑进灶房往灶里塞牛粪坨,火苗一飙起来,屋里又暖和了。他舀了锅里温着的水洗手洗脸,淘米择豆倒进锅里,锅里煮着稀饭,又出去给孩子们的暖炕里塞牛粪。
“叔,你已经起来了?”艾吉玛听到脚步声来后院,从被窝里坐起来。
“先别起,我把炕烧烧,屋里暖和了再穿衣裳。”半夜加了一次柴,到了早上牛粪烧没了,屋里的温度又降了。
巴虎回到前院拿了扫帚扫檐下的积雪,挂在檐下的衣裳冻得的,衣角裤腿下摆还垂着冰棱,他一个个掰断了扔院子里。
“爹。”其其格躺在被窝里喊,“雪下的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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