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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公主择婿的旨意下来才不久，京城里就渐渐有了传闻……&ldo;说公主跟良表哥搂搂抱抱有了肌肤之亲？&rdo;顾嫣然乍听这话，惊得眼睛都瞪大了。周鸿阴沉着脸嗯了一声：&ldo;京城里传得风言风语的，仿佛亲眼所见似的。&rdo;说吕良本不是围场的护卫，只因爱慕宁泰公主，才在围场中出现猛虎之时奋勇上前救驾；又说吕良如何如何紧抱公主，让老虎撕咬自己后背；甚至还有传说宁泰公主衣衫撕破，如何露出了肌肤云云。自然，这些话说得都十分隐晦，且多是市井泼皮，但他们口中不必多说，只彼此做着些猥琐眼色，也足够人领会其中意思了。而听到这些话的升斗百姓，对皇宫秘辛都颇有好奇之心，或许他们并无恶意，甚至或许还当成英雄救美的佳话来听来传，可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的，宁泰公主的名声却是彻底毁了，如何还好别嫁他人？虽说皇室公主尊贵，在失节一事上也自由得多，并不似官宦家的女孩儿，手被外男碰过都非嫁不可。但婚姻之事，总归要求个夫妇和顺，若是驸马因此心里存了个疙瘩，纵然慑于君臣之别不敢在公主面前表现出来，也是一桩隐患。更何况，若一味只说君臣，又哪里还有什么夫妇和顺呢？故而，京城之中这些流言，看起来仿佛是一桩佳话，其实却将宁泰公主束缚住了。除非她心智坚强到不怕日后夫妻不和，否则怕就是只能嫁给吕良了。且，顾嫣然担忧的还不仅仅在宁泰公主身上：&ldo;这是什么人传的，可不是要害良表哥吗？&rdo;&ldo;是有人私下猜测，说是齐家放出去的消息，为的就是求娶公主。&rdo;周鸿脸色更沉了。这些流言，真是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若将传话的人都抓起来，一则未免小题大做，二则尤其欲盖弥彰，反而叫人疑心真有实事；若是放任不管，此事又分明有人在后头推波助澜，与一般流言不同。这些日子，五城兵马司没为这事少忙活呢。顾嫣然急了：&ldo;这如何是好？虽说有些……但要不要让舅舅上个折子跟陛下辩白几句？&rdo;周鸿苦笑：&ldo;辩白什么？辩白齐家并不愿娶公主？&rdo;这种时候，真是说什么都不好，&ldo;舅舅说，清者自清，看陛下如何处置便是。&rdo;顾嫣然却觉得不好：&ldo;什么都不做，便是袖手看着公主为难。不如由良表哥自己写个折子，自承危急之时失礼，向陛下请个罪，并将良表哥送回福建我父亲那边。&rdo;如此一来，谣言不攻自破，&ldo;若有人再传是陛下将良表哥调走的，便把他们统统抓起来！&rdo;&ldo;这也有理……&rdo;周鸿沉吟着，&ldo;叫元宝速去舅舅家传个消息，由舅舅再斟酌行事便是。&rdo;元宝飞奔去送信了，顾嫣然才想起来问：&ldo;这究竟是谁在后头传闲话？&rdo;周鸿冷冷道：&ldo;还有谁呢？自然是不愿宁泰公主嫁得如意郎君的人。&rdo;&ldo;宁泰公主不过是公主罢了！&rdo;顾嫣然只觉得不可思议，&ldo;且本朝驸马不可任要职，公主嫁个什么人家又能如何？哪里来的这么大仇！&rdo;本朝对驸马入仕不似前朝那般苛刻，但驸马本人也不能任要职，不过是多数做个闲散官，或者是在尚宝司一类官职不高的地方呆着罢了。周鸿摇摇头：&ldo;驸马本人虽不可任要职，可驸马还有家族呢。德妃娘娘如今，还不是一样正给景泰公主挑驸马？你瞧着罢，必然要挑个对齐王有用的驸马呢。&rdo;景泰公主挑个有用的驸马，宁泰公主却只能嫁个小小校尉，此消彼长，可不就差了许多么？&ldo;且宁泰公主若嫁得不如意，齐家能有什么好处？咱们家又有什么好处？说句难听的，若虽公主恨了齐家如何是好？若是公主虽然下嫁，却不肯好好过日子，搅得舅舅对公主生了怨气又如何是好？如此一来，公主非但帮不上晋王殿下，反而闹得咱们跟晋王殿下离心，岂不是一箭双雕！只可惜，如今抓不到真凭实证！&rdo;周鸿说着，忍不住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顾嫣然听得心里发凉，叹道：&ldo;说起来都是一家子骨肉，兄弟们争夺也就罢了，怎么连姐妹们也这样算计起来，倒不如寻常人家……&rdo;别人家不过是争产业，天家却是争那九龙宝座，动不动就是你死我活的事，说起来，倒真是不如寻常人家能讲个兄弟情深，天伦之乐。周鸿摇摇头：&ldo;天家无亲情，都算计到这份上了，还讲什么？别说宁泰公主既不是齐王同胞，又是养在已故皇后娘娘膝下，就是景泰公主，这是自己亲妹妹，这择驸马也未必顺着她的心意呢。&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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