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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稚条件反射地看一眼自己的手机,发现不是,又抬头往前望。
刚好眺见程凇按灭屏幕,备注是赵茯苓。他挂上蓝牙耳机,几秒后,从喉咙里嗯了声:“……在开车。”
对方又说一句什么,他笑了下,漫不经心地问:“是吗?”
语调听着熟稔。
叶辛楚撇头看他。
车子驶入市区,商厦林立,霓虹透过窗玻璃从他俊秀的眉骨上鳞次滑过。
宽瘦掌心抹着方向盘拐个弯儿,他又笑了笑,这次带着分轻荡的狎昵:“真的?那我要好好看看。”
“不说了,挂了。”
储物格里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显示通话结束。
叶辛楚终于还是没忍住,盘问:“在跟谁打电话?”
程凇摘掉耳机,长指拨了下转向灯,懒洋洋地扑哧一笑:“你猜。”
他敷衍的态度很明显。
叶辛楚吸一口气,压下脾气,向他抛出半张底牌:“程凇,下星期美术展结束,经纪人让我回翡冷翠。”
她仔细盯着男人的情绪变动,“如果你开口,我会考虑留在汀宜。”
程凇眼皮也不抬一下,答得游刃有余:“那你经纪人要骂我了。”
“……”
叶辛楚像是被他事不关己的态度刺到,唇瓣紧抿,脸色不太好看。
岑稚藏在后座阴影里,低头玩消消乐,将自己的存在感无限缩小化。
她感知力很敏锐,所以能察觉到气氛比起刚才的沉默尴尬,此时要多出一些针尖对麦芒的紧绷。
但不论哪种,她都是个局外人。
好在很快到了花半里。
岑稚关上手机,下车。
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两人说再见,主驾的窗玻璃降下来,程凇从储物格里拎出什么东西,越过车窗递出来。
一个纸袋挂在他屈起的指骨上。
岑稚接过来,打开看一眼。
愣住。
袋里装着她没吃完的小蛋糕。
程凇手肘搭上窗沿,目光淡淡地落在她身上,问:“辞职了?”
岑稚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沉默一会儿,轻轻地点了下头。
破旧路灯洒下廉价的米白灯光,将她纤瘦单薄的身板整个笼罩进去。
昂贵的礼服裙和绑带高跟鞋让她与周围落破又嘈杂的景象格格不入。
小姑娘拎着纸袋,脑袋耷拉着,垂眼看向地面,没和他对视。
从小到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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