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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好在春香知道的事情多,有她陪我聊天打发时间,不然这几日我都不知道怎么过呢。”雾宁老实的添了句,拔高了些银两道,“春香说了国公府的许多事,人心复杂,相公说得一点没错,一家人龃龉龌龊就这么多,外边的世道可想而知了,相公你出门在外得多加小心。”
&esp;&esp;谢池墨脸上的笑滞了滞,轻挑着眉看向身后的春香,后者只觉得头皮发麻,她知道雾宁藏不住事,可没料到雾宁丁点事都藏不住,只得硬着头皮道,“夫人惦记老夫人,奴婢和她说了些府里的事儿。”
&esp;&esp;“你自幼跟着母亲,聪慧机灵,离了京城别染上些不好的习性,带坏了夫人。”谢池墨语气极轻,春香却听得遍体生寒,不好的习性,她明白谢池墨的意思,谢池墨是拐着弯骂她是三道四的长舌妇呢,她发誓,她真的没有带坏雾宁的意思,谢池墨不在,她当了五天的说书先生,她容易吗。
&esp;&esp;雾宁听不出谢池墨骂春香,但听出谢池墨担心她学坏,边走边保证道,“我不会学坏的,相公不用担心,春香和我说了府里的关系,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春香为了我好。”
&esp;&esp;听了这话,谢池墨脸上愈发不太好看,春香心下惴惴,如果雾宁不添最后句,这桩事就过去了,谢池墨霸道不许雾宁把心思放在其他,雾宁最后句话摆明了是袒护她,以谢池墨的醋劲,估计又记恨上她了。
&esp;&esp;见谢池墨脸上恢复了平静,春香心咯噔了下,只听谢池墨道,“天冷了,吃羊肉暖身,春香,你去旁边农家买只羊回来,给夫人补补身子。”
&esp;&esp;春香苦着脸,偷偷朝雾宁投去一瞥,最轻的羊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她一个人哪儿牵得动,再者,羊买回来还要宰杀,她不是厨子,哪懂如何处理?而且,这件事传出去,军营里的人如何看她,她可是女子,以后还要成亲的,谁家敢娶她这样的媳妇?念及此,她只有暗暗给雾宁挤眉弄眼,希望雾宁明白她的意思,为她说句好话。
&esp;&esp;她笃定,能让谢池墨改变主意的人,只有雾宁。
&esp;&esp;她的目光太过炙热,雾宁回眸,见春香又挤眉弄眼又摆手,一脸茫然,细细琢磨番,突然心领神会,侧目看向谢池墨,回了个春香笑脸。
&esp;&esp;看雾宁体会到自己的意思,春香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默默垂下了眼睑。
&esp;&esp;“我身子好着不用补,倒是相公,你劳碌了几日,该补补了,羊肉甲鱼汤滋补,我让春香再买只甲鱼回来。”说完,春香不忘回眸给春香使眼色,清澈的眸光含着感激之情,如果不是春香提醒她,她估计都忘记关怀谢池墨了。
&esp;&esp;刚放松下来的春香听得浑身一抖,羊肉甲鱼汤她不会弄啊
&esp;&esp;抬眸对上雾宁视线,春香欲哭无泪,明白雾宁会错了意,她的本意不是提醒她关心谢池墨,是为自己说句话,说句话。
&esp;&esp;沿着青石砖铺成的路走到驻扎的营帐外,雾宁想起什么,左右看了两眼,“怎么不见韦副将影子?”
&esp;&esp;前边是错落有致的营帐,哪有韦安人影,谢池墨目光沉了沉,“他又来烦你了?”
&esp;&esp;雾宁摇头,眼珠左右转了转,的确不见韦安影子,“等你回来的时候,忽然来了许多人,被韦副将训斥回去了,你听着练武场传来的声音没,就是韦副将的意思,他一直不近不远的站着,春香说他怕有人扰了我清净。”
&esp;&esp;雾宁对韦安印象不太好,但韦安带病陪她站着,她心头过意不去。
&esp;&esp;谢池墨面无表情,牵着雾宁继续往前走,“他还算识相,你别管他,回营帐休息,天冷了别到处走。”
&esp;&esp;一群老光棍嫉妒他娶了美娇娘,想方设法看雾宁模样,不知谁传雾宁生得花容月貌,貌若天仙的,被他抓到,他绝对不放过他。
&esp;&esp;走了几步,雾宁又道,“韦副将咳嗽得厉害,军营里不是有大夫吗,你让他给韦副将看看,若因为今日吹冷风加重了他病情倒是我的错了。”
&esp;&esp;谢池墨面露不愉,沉默许久,才不情愿的应了声。
&esp;&esp;营长内没有烧炭炉,谢池墨吩咐人搬个炭炉子过来再熬杯姜汤,姜汤要慢些,怕雾宁冷,他倒了两杯热茶,拿起其中一杯凑到雾宁嘴边,“喝点热的暖暖身子,我让人熬姜汤去了。”
&esp;&esp;雾宁举起手,双手捧着茶杯,徐徐道,“我的手能握东西了,我自己来吧,你也喝。”
&esp;&esp;谢池墨见她握着茶杯,脸上没有露出痛苦之色才放下心来,拉开椅子坐下,从容地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问她这五日怎么过的,雾宁喝了两口便放下茶杯,分开腿,坐在他腿上,直直望着他道,“听春香说故事,春香可会说了,相公有机会也听听。”
&esp;&esp;忽然来的亲昵让谢池墨身子微微一僵,手里的杯子差点滑落下去,回过神,看她眼底涌着拳拳深情,他微微撇开脸,不自在道,“是吗,她除了府里的时而还说其他?”
&esp;&esp;雾宁点头,认真看着谢池墨,忽然问道,“相公,你想我了没?”
&esp;&esp;谢池墨手一抖,杯里的茶水溢出少许,顺着他好看的手滴落在长袍上,他怔了怔,反应过来,快速将茶杯搁置在桌上,挥了挥手,试图甩掉手上的水,“怎么问起这个了。”
&esp;&esp;“突然好奇。”雾宁拿出手帕,替他擦了擦手,没留意谢池墨微红的耳根,兀自说道,“我很想相公呢,怕你在外边遇到坏人,你有个好歹,我也不想活了”说到后边,她声音夹杂了哭音,对她来说,世上唯一的亲人就是谢池墨了,对这儿,她一无所知,更不认识这儿的人,谢池墨不在,她心是慌乱的,就像陆春让她离开府邸的时候,整个人浑浑噩噩,如浮萍,不知该何去何从。
&esp;&esp;她不想再回到那种时候。
&esp;&esp;谢池墨一怔,被她脸上的忧伤闪了下,伸手搂过她,语气一软,“是不是觉得军营里边太枯燥了?”
&esp;&esp;雾宁摇头,鼻子有些发酸,“我怕你出事。”
&esp;&esp;谢池墨好笑,修长的手拨了拨她如墨的发,低低道,“我不会出事的,你不必害怕,凡事都有我呢。”
&esp;&esp;说话间,他从怀里掏出只簪子,红色的梅花簪,花瓣上栩栩如生,内里刻着各式各样的福字,花蕊间缀着鹅黄色的玉珠,色泽明丽,娇艳别致,是他在溪城的首饰铺里买的,越西国擅长雕刻雕塑,工匠活最是出名,这只梅花簪符雾宁的气质。
&esp;&esp;雾宁欣喜不已,“送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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