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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莫惊春草草添完,又是两刻钟过去。
公冶启冷不丁开口,“这是夫子所记得的吗?”
莫惊春一顿,什么叫他“记得”的吗?
难道,太子是不记得的吗?
“只是些旧年旧梦,突然想起,便画了下来。臣的画技远比不上顾大儒,着实献丑。”
公冶启:“夫子要是与顾大儒一个脾性,那孤岂不是得面对两位顾大儒,如此想来,即便是孤,怕也是消受不住。”
他能调笑顾柳芳,莫惊春在这头只能做不知。
毕竟顾柳芳虽然刻板了些,但是他的才学是许多人比不得的,且他桃李满朝,即便不为官,在朝野也是闻名遐迩的大儒。
“当初夫子杀了那只猛兽,是否也如前日那般,英勇无畏?”公冶启状似好奇,又往莫惊春边上走了几步,几乎要与他并肩,一起看向这幅画作。
莫惊春抿唇,却是避无可避,只能站直了说话。
“殿下谬赞,凶兽伤人无状,臣只是勉力一试。”
公冶启笑,“若是受伤,又或是更严重呢?”
莫惊春顿了顿,“臣父既为我朝大将,臣兄也在外杀敌,臣躯虽不堪,却也不能坐视不管。若臣死一人,活百人,便该如此。”他并非大而无物,只是徐徐道来,语气平和,就像是他说的话,便是肺腑。
公冶启难得沉默地看着他。
莫惊春此人,实在是太过无趣,若非意外,公冶启此生怕是很难会注意到这么一个乏味无聊的人。他内敛,沉默,寡言,就跟暗处生长的树木,看着枝繁叶茂,却也再无其他可以称道的地方。
若非意外……
公冶启早就清楚莫惊春身上那古怪的症状已然消失,毕竟那一直随身飘来,几乎浓烈到无法阻遏的奶香味早就不再。
可是这把燃起来的兴味,却没有消失的时候。
他转头看着那幅勉强完成的画作,与刘昊当日在东宫所言一一对上,眼眸泛起一闪而过的戾气,旋即消失不再。
咔嚓咔擦——
寂静到几乎无声的时候,这小小的咀嚼声都异常清晰。
公冶启和莫惊春近乎同时望去,只见一个编织得有些精美的笼子里,一团雪白正在旁若无人地啃着菜叶,粉|嫩的三瓣嘴吧唧吧唧地吃着,一团毛绒绒的兔尾正缩在屁|股后面,瞧着异常短小。
一只手戳了戳,然后肆无忌惮地揉|捏了几下。
雪兔吓到了,雪兔生气了,雪兔一回头,雪兔嘎嘣又僵住装死。
它莫名畏惧这个陌生男人。
而莫惊春……
莫惊春看着公冶启那揉|捏的粗暴,一时间沉默下来,总觉得自己那团兔尾也在瑟瑟发抖。
公冶启若有所思,这手感……
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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