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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第1页）

&esp;&esp;守卫将信将疑，握着刀的手，到底没敢向前。他朝后一看，见到几辆独轮车一并推了来，经常出入宫中的严郎中跟在后面，心中的怀疑消散了大半。

&esp;&esp;等到严郎中走过来，因他医术高超，守卫对他不免客气几分，上前问道：“听说浣衣院起了疫病？”

&esp;&esp;严郎中叹息一声，苦着脸说道：“可不是，连着没了好几个。其他身子弱的大人，亦都染上了，你们也要小心些。”

&esp;&esp;守卫被唬了一跳，马上让开到了一旁，扬着刀吩咐人开门，朝赵寰她们厉声道：“快些送出去，还站在这里作甚！”

&esp;&esp;赵寰忙推着独轮车出了宫，守卫远远缀在其后。

&esp;&esp;宫墙脚经常有衣衫褴褛，无家可归的乞儿，等着送潲水出宫时，奔上去捞一口吃食。

&esp;&esp;守卫以前经常驱赶他们，这时一看，倒是眼前一亮，高声吆喝道：“你们，过来，将她们弄走去处置了！”

&esp;&esp;乞儿们缩成一团没敢动，守卫气得跳脚，把刀舞得呼呼响，威胁道：“贱奴！敢不听话，仔细砍了你们的脑袋！”

&esp;&esp;面黄肌瘦的乞儿们，这才弓着腰，畏缩着走了上前。他们连头都不敢抬，弯腰抬起破苇席，摇摇晃晃离开。

&esp;&esp;守卫松了口气，对赵寰她们命令道：“你们还不快回去，莫非想要被一并丢去乱葬岗！”

&esp;&esp;赵寰不动声色看着林大文他们走远，推着空独轮车，转身回浣衣院。

&esp;&esp;一路上，赵瑚儿难得安静。等进了浣衣院的院门，金人婆子忙不迭闪身离开，她方低声说道：“自到了浣衣院，好似在深牢大狱，每日都过得浑浑噩噩，我都忘了今夕是何夕。今日是我

&esp;&esp;韩皎与金人婆子见到完颜亶前来，赶紧上前见礼。金兵气势汹汹，握着刀的手一抬，将两人掀到了一边去。

&esp;&esp;完颜亶脚步微顿，四下打量了一眼，不耐烦问道：“人呢？”

&esp;&esp;韩皎不知其意，愣了下恭敬地道：“浣衣院脏污破旧，恐污了陛下的眼睛。陛下可是要找谁，小的这就去将她传来。”

&esp;&esp;完颜亶看都未看韩皎，拔高声音，手握成拳，猛然朝下一挥，嘶声力竭喊道：“都死了，难道都死了？人呢，人呢？！”

&esp;&esp;众人见完颜亶神情癫狂，吓得纷纷躲进了屋。赵寰她们避无可避，无声肃立在一旁。

&esp;&esp;完颜亶神色更加阴郁了，他眼珠子四下翻动，大步流星走到赵寰她们面前，嘶声质问道：“人呢？”

&esp;&esp;赵寰略微思索了下，依旧低头不语。赵瑚儿嘴皮动了动，见她没做声，赶紧跟着闭上了嘴。

&esp;&esp;完颜亶等了一会，没听到回答，呼吸急促起来。抬脚踹向墙壁，将土墙踹得尘土飞扬。

&esp;&esp;他顺手大力推开一扇屋门，冲进去之后，再急转身出来，奔进下一间。

&esp;&esp;跟疯狗般，连着奔了几间，引得浣衣院尖叫连连，一片恐慌。

&esp;&esp;赵瑚儿惊慌不定看着赵寰，低声问道：“二十一娘，他在作甚？”

&esp;&esp;赵寰眉头紧皱，道：“他在找人。”脑子里灵光一闪，脸色微沉，“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他找的就是她。”

&esp;&esp;赵瑚儿也看出了完颜亶的不对劲，顺着赵寰的视线看去，呼吸霎时一窒。

&esp;&esp;完颜亶从一间屋子里冲出来，手紧拽着脸色煞白，哭都不敢哭的赵金姑。

&esp;&esp;“三十二娘！”赵瑚儿低声惊呼，手不禁拽住了赵寰的衣袖，焦急地道：“二十一娘，这该如何是好？早知道，把她也弄出去了。”

&esp;&esp;赵寰眼神沉了下去，完颜亶明显不太正常，暴躁而分裂。他极力在控制自己的情绪，却一直在失控的边缘。

&esp;&esp;赵金姑瘦得像是只小鹌鹑，看上去不过八九岁出头的小娘子。金人成亲早，完颜亶十余岁，身子壮实，已与成人无异，早与裴满氏大婚。

&esp;&esp;赵寰试图猜测完颜亶来找赵金姑的意图，或许登基筵席那晚，看到弱小的赵金姑，突然来了兴致。又或许，赵金姑是他反抗完颜宗干等人的工具。

&esp;&esp;无论哪一种，都令人恶心透顶。

&esp;&esp;完颜亶一言不发拖着尖叫哭泣的赵金姑，继续往其他屋子走去。在最后一间汴京宫女们住的屋子里，拖了年约十五六岁的徐梨儿出来。

&esp;&esp;徐梨儿憋着气，双目圆瞪，身子后倾沉默反抗。

&esp;&esp;完颜亶怒了，用力将她一摔，扭曲着脸骂道：“找死！”

&esp;&esp;徐梨儿被摔倒在地，痛得叫唤了声，半晌都没能动弹。

&esp;&esp;赵瑚儿看得喘气都粗了，柳眉一竖，不管不顾就要冲出去。

&esp;&esp;赵寰眼疾手快拉住了她，转头朝浣衣院大门的反向看去。

&esp;&esp;赵瑚儿没能动弹，抿了抿嘴刚要说话，听到完颜宗干一声怒喝：“陛下，此处肮脏，不是你该来之地！”

&esp;&esp;完颜亶脸色变幻不停，用尽全力拽住了赵金姑，几乎快将她的手臂捏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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