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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节（第2页）

&esp;&esp;“不必带我走。”

&esp;&esp;赵启恒抽过帕子搭在了水盆边上。

&esp;&esp;“瑾瑜，你我二人这些年亦师亦友，常常忘乎所以，到此刻，该记得各自是谁。”

&esp;&esp;他转过身，看向呆坐在床上的卫瑾瑜，用手指了指自己：

&esp;&esp;“我乃大梁文宗，写到掌灯开门出来，才知道父皇在隔了一年之后又来宠幸自己阿娘了。

&esp;&esp;匆忙往外走，他父皇一句“定远公真是什么都有了”穿过敞着的窗进了他的耳朵。

&esp;&esp;晚风吹过，赵启恒出了一身的汗。

&esp;&esp;这天夜里，圣人下旨侯婕妤晋位九嫔之一的修容。

&esp;&esp;第二天申荣带着卫家次女进宫，哭着说山匪劫掠定远公府别院，定远公、定远公夫人、定远公世子皆死。

&esp;&esp;再后来是圣人亲征，太子带着大皇子、四皇子伙同申家封了洛阳城。

&esp;&esp;在图穷匕见之前，赵启恒带着自己的近卫偷了阿娘出宫又送出了洛阳。

&esp;&esp;一具女尸替了他那个在宫里无声无息的阿娘。

&esp;&esp;四个月后，赵启恒刺杀了要放火烧洛阳四皇子赵启辅抛尸九州池。

&esp;&esp;他杀死的第一个人就是自己的兄弟。

&esp;&esp;赵启恒用池里的活水洗净了自己的剑，九州池那么大，谁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具尸体。

&esp;&esp;再后来父皇被定远公护送回洛阳平定了叛乱，他本想让阿娘在宫外好好过活，可阿娘只想回宫。

&esp;&esp;侯修容被封德妃。

&esp;&esp;后来赵启恒才知道，自己的阿娘执意回宫，因为他阿娘看见了他。

&esp;&esp;在阿娘的眼里，只要他再往前一步，他阿娘就能做了皇后甚至太后。

&esp;&esp;赵启恒也以为自己是有机会的，父皇就算不喜世家，可现在的大梁离不开世家。

&esp;&esp;他父皇对养伤的定远公说他也是个将帅之才，说他不坠赵家英名。

&esp;&esp;可父皇选了七哥，就算七哥在上阳宫里便溺满地，就算他带着人在上阳宫里里应外合救了大半的赵氏宗亲。

&esp;&esp;父皇还是更想要一把能剔除世家的刀。

&esp;&esp;若是从未有过念想，赵启恒还能像过去一样当宫里一条沉默的影子。

&esp;&esp;有了，便生无限大痛苦。

&esp;&esp;直到他看见一个人打了三个的卫瑾瑜。

&esp;&esp;小小的少年眼睛里好像也有那么多难以言说的苦，可他笑起来就自己镇压了一切。

&esp;&esp;“你就是来管我的那个赵八？”

&esp;&esp;“我奉圣命教你礼仪，你该叫我一声师父。”

&esp;&esp;“旁人都叫你王爷，我叫你王爷师父吧！”

&esp;&esp;皮肤黝黑干瘦的少年对他伸出手。

&esp;&esp;赵启恒握住了。

&esp;&esp;“嘿嘿嘿，王爷师父，我在洛阳这段日子就请您多担待了。”

&esp;&esp;看着面前已经成人的少年，赵启恒缓缓一叹：

&esp;&esp;“瑾瑜啊，你我为师徒，便如一梦，现在梦该醒了，你我当各奔前路。”

&esp;&esp;“王爷师父，您心中有死志，就不能为了我想想活路吗？我姑母已经占了荆州，卫清歌给我写信说荆州风貌跟北疆和洛阳都大不相同，您不想跟我一起去看看吗？”

&esp;&esp;“我怎么去看呢？”赵启恒摇头，“说我是赵氏子孙，还是说我是苟且求活于世的赵家罪人？”

&esp;&esp;卫瑾瑜抬头看了一眼房梁，深吸了一口气：

&esp;&esp;“赵启恒，你只不想当赵氏罪人，对一女子又搂又抱又摸再将她独留在世，你便不是罪人？”

&esp;&esp;赵启恒听不懂卫瑾瑜说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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