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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节（第1页）

&esp;&esp;让自己的呼吸渐渐平缓下来，赵启悠闭上眼睛，又是有人端着一碗汤走到自己的面前。

&esp;&esp;这是难眠　“哪怕，哪怕再给我三年，我也……

&esp;&esp;听说圣人夜里睡得不好，才三更天，皇后就裹着一件大氅坐着一辆红皮镶金的宝车到了大德殿。

&esp;&esp;天还是黑的，大德殿里灯火通明，石菩瘸着一条腿为皇后奉上了圣人今日吃过的药。

&esp;&esp;皇后看了看，交给了御医。

&esp;&esp;“圣人，您可觉得好些了？”

&esp;&esp;赵启恩瘫坐在床上，自从停了之前的药，他的气喘憋闷之症每况愈下，手抖的毛病也未见好转。

&esp;&esp;石菩端了汤药要给圣人喂下，皇后抬手要接，若是从前，石菩还敢先看向圣人问问意思，如今已经是不敢了，双手将药奉到了皇后的手中。

&esp;&esp;皇后拿了药，先自己喝了一口，皱眉道：“我尝着汤药比从前的多一分甘味，是你们又加了甘草，还是添了生地的分量？”

&esp;&esp;御医肃手站在幔帐之后，小心说道：

&esp;&esp;“回皇后娘娘，是多加了一钱生地黄，圣人阴虚内热，才会有多梦多汗之症，地黄能补阴虚，刚好对症。”

&esp;&esp;看着碗里的勺子，皇后笑着对圣人道：“圣人，我喂您吃药。”

&esp;&esp;圣人从梦中惊醒，还有两分心悸，一双手颤抖不休。

&esp;&esp;他看着皇后，慢慢张开口，让皇后喂了他吃药。

&esp;&esp;将药吃完，已经快到四更天了，皇后解了发髻取了热巾为圣人擦去了身上残留的冷汗，又将他的手抱在怀中摩挲到不再颤抖。

&esp;&esp;石菩在一旁看着，慢慢移开了眸光。

&esp;&esp;从圣人上次突然病重到现在，皇后对圣人的照料尽心竭力无一日懈怠，圣人怕皇后知道他真病之后生出违逆之心，如今看似还没有。

&esp;&esp;倒有几分像是将圣人当了儿子。

&esp;&esp;此话大不敬，石菩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可自从皇后知道了圣人病重，这幅架势，真的有些像石菩印象中自家阿娘。

&esp;&esp;只可惜，圣人是不会让皇后生孩子的。

&esp;&esp;这般想着，他的眼睛又低了一分。

&esp;&esp;上朝时间将至，飞香殿的宫人将皇后的衣袍带到了大德殿，皇后匆匆换了衣服，便去上朝了。

&esp;&esp;圣人双眼已经阖上，仿佛睡了过去，石菩正想命人解开幔帐，却听圣人轻声道：

&esp;&esp;“山斋院里那个女人可藏好了？”

&esp;&esp;石菩看看左右无人，凑近一步道：“圣人放心，海棠已经移栽去了别处。”

&esp;&esp;“嗯。”圣人幽幽地出了口气，“此事绝不能让皇后和尚书令知道。”

&esp;&esp;“圣人放心，奴婢知道，皇后就算查完了山斋院，也只能查到一个琴娘子。”

&esp;&esp;为了不让人知道山斋院里到底藏了什么，石菩可谓是煞费苦心，他四年前就从南吴的金陵秘密弄来了一位琴娘子，山斋院里里外外都是他亲手调理出的，绝不会有差错，皇后查来查去也不过是能查到琴娘子而已——圣人在后宫豢养了一位南朝的妓，算是私德有亏。

&esp;&esp;圣人点了点头。

&esp;&esp;他的眼睛还是闭着的。

&esp;&esp;“我有些后悔，上次定远公孤身还朝，明明是绝好的机会，我怎么就错过了呢？我那时想用那把刀，我用她训诫了皇后，用她折损了世家，接着，我便该……”

&esp;&esp;这些日子里病着，圣人一次一次回忆定远公在朝时的种种，他是想让定远公成为众矢之的，恰逢蛮族刚败，明明是绝好的机会，可怎么定远公回朝之后东一刀西一刀，自己就安然无恙呢？

&esp;&esp;“天下第一凶刀，真的，太锋利好用了。”

&esp;&esp;用着便忘乎所以，以为自己真的将一切都把握于指掌之间。

&esp;&esp;“之前我与你说过的那个韩熹，现在如何了？”

&esp;&esp;“回禀圣人，按照您的吩咐，借着他应对有功，将他升为了门下省给事中。”

&esp;&esp;“好，让杜晓参奏定远军据城不出，然后让韩熹上奏，既然朝廷的军队与叛军一直僵持不下，就让定远军继续出兵，他们不是让护国节度使和金吾卫让路么，让，我封了定远公是洛阳防御使，她就该调度周遭。”

&esp;&esp;“圣人？”

&esp;&esp;“密令在许州的忠武节度使北上拱卫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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