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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节（第2页）

&esp;&esp;蓝泉先一直安静，他如今却插嘴：“漆吴海里饱含龙神的妖气，海底有无数残存的龙神庙，那是流亡鲛人的居所，贸然下水会徒生事端。”

&esp;&esp;漆吴局和龙神庙的斗争至今未停，他们跟生活在海边的人类不同，可以说是流亡鲛人眼中的头号仇敌。

&esp;&esp;红灯亮起，汽车停下。他们有空看窗外街景。

&esp;&esp;老城区有无数弯弯绕绕的小道，湿润空气和海洋气候让这里温度偏高，无数藤蔓缠绕简陋的小巷，其中竟然有原住民居所。数根晾衣杆横跨空中，悬挂着不少泛黄衣物。

&esp;&esp;天色渐渐阴下来，更衬得巷子里光线不佳，角落里布置一个小小的木质祠堂，台前还放着不新鲜的瓜果，红烛的蜡油沾染在木板上。

&esp;&esp;辛云茂瞥见木祠堂，他不禁眉头微蹙。

&esp;&esp;楚稚水察觉他的躁动，她顺着他视线望去，同样看到人类居所边的祠堂，问道：“那是什么？”

&esp;&esp;辛云茂不言。

&esp;&esp;吴常恭扭头一看，干巴巴地解释：“人类给龙神搭的祭祀点。”

&esp;&esp;“现在还有人供奉龙神？”楚稚水道，“不是都被压在地下。”

&esp;&esp;蓝泉先：“我们和人类公务员联手多次，想扫除当地对龙神的信仰，但依旧有很多人被蒙在鼓里，至今都在供奉龙神，遭受他的蒙蔽。”

&esp;&esp;辛云茂轻嗤一声，他眼底泛起寒光，嘲笑道：“虽然那条龙也不是好东西，但说他们遭受蒙蔽，也显得太无辜了吧。”

&esp;&esp;“不管是人类信众，亦或是鲛人族群，你们扪心自问没过错么？”他勾起嘴角，讥诮道，“因为他一朝失势，就将错抛他头上，这也是自欺欺人。”

&esp;&esp;蓝泉先作为鲛人，他不悦地反驳：“我们有什么错？他最初并没有问题，善待一切有灵之物……”

&esp;&esp;“顺着你们的心意就叫善待，不合你们的心意就要翻脸，是他最初就没有问题，还是你们知道有问题，但对你们有利就无所谓？”辛云茂目光幽深，冷声道，“难道高高在上的神不是被你们捧出来的？”

&esp;&esp;“只要拥有无尽寿命就是神，只要实现你们愿望就是神，愚蠢又浅薄的想法，世界上根本没有龙神，龙神是被你们造出来的，现在的一切都是咎由自取、自作自受。”他斜睨一眼祠堂，语气里不屑一顾。

&esp;&esp;因此，他从来不觉得这些人和妖可怜，更不会有闲心插手他们的生活，反正双方目的都不纯，肮脏东西扎堆聚而已。

&esp;&esp;他不知道天地为何让他成神，但他才不要照天地意思来，他没有神性，也不要善待。

&esp;&esp;蓝泉先被对方的话一刺，好在他早就脱离族群，此时也认清龙神真面目，倒没有气急败坏地还击。他静默数秒，脸色微变道：“我没想到你会说这种话，居然认为他不是龙神，明明你也……”

&esp;&esp;如果辛云茂认为没有龙神，他作为封神妖怪，又怎么看待自己？

&esp;&esp;辛云茂面无表情：“真恶心，不要将我跟愚钝的他相提并论。”

&esp;&esp;楚稚水察觉他不快，她笑着打圆场：“好啦，自由、平等、诚信、友善，神君是打击封建迷信她从来不是他的信徒，反而他才是她的信徒

&esp;&esp;蓝泉先说的龙神传闻让气氛凌乱起来，他和吴常恭还悄悄打量一人一妖。

&esp;&esp;即便楚稚水认为龙神引发战争跟人类女子无关，但他们现在显然发现更感兴趣的事，偶尔会观察楚稚水和辛云茂，让人想提醒蓝泉先注意驾驶安全。

&esp;&esp;这使她如坐针毡。

&esp;&esp;但车里的闲聊没坚持太久，主要是随着海边越来越近，辛云茂的脸色越来越紧绷。

&esp;&esp;他在飞机上故意说自己难受，但等真的心烦意乱起来，却一声不吭地靠着车窗。终年缠身的龙焰变得滚烫，仿佛要将他反复煎烤，大战后造成的伤害不可逆，一如断爪，一如烧痕。

&esp;&esp;天色更暗，阴云翻滚，厚厚的云层遮天蔽日。海边的天气总是这样，一阵狂风就能携来阵雨。

&esp;&esp;微风从车窗外钻进来，夹杂海水腥涩，还有泥土味道。

&esp;&esp;楚稚水察觉辛云茂不适，她探身确认起来，出声道：“先停车，他有点难受。”

&esp;&esp;辛云茂嘴唇紧抿，却脸色微白，眼眸的光明明灭灭，像在克制着什么。他双臂环胸横在身前，仿佛建立起一层保护墙。

&esp;&esp;楚稚水用手抚摸他额头，被他高温的身躯一烫，可妖怪不应该会发烧。

&esp;&esp;辛云茂感受她的冰凉，这才微微闭眼小憩，似乎缓解一点痛楚。

&esp;&esp;车辆停在路边。

&esp;&esp;吴常恭和蓝泉先面面相觑，他们认为辛云茂无所不能，自然不理解现在的异常。

&esp;&esp;片刻后，蓝泉先一瞄不远处的海岸，他恍然大悟，发声道：“海水蕴含龙神妖气，跟龙焰有相同效果，他靠近海底龙神庙会不适，但漆吴局有安全区域，就跟外面的感觉一样。”

&esp;&esp;漆吴局位于小岛，那里跟内陆差不多，只是乘船跨海要经过龙神庙。

&esp;&esp;“龙神庙会增强龙神，供奉的人越多，这力量就越强，所以有些流亡鲛人还掀起海浪，迫使渔民们继续信仰龙神，借此让龙神庙留存下去。”

&esp;&esp;黑色龙焰里饱含人类信徒的五毒八苦，即便是辛云茂也没法彻底净化，这才导致姓名被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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