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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长诀（第4页）

&esp;&esp;她的眼睛根本没有全好，时好时坏，就在刚才，她又什么都看不见了。

&esp;&esp;她得快走、立刻就走，玉疏心里只有这一个念头。她可以向他展示她的伤痕、她的痛苦、她的过去，可是不知

&esp;&esp;为何，她就是不想让他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

&esp;&esp;他可以怜惜她，却决不能怜悯她。

&esp;&esp;因为怜悯本身就是一种侮辱。

&esp;&esp;在黑暗里苦苦求索，只能像个废物一样不敢乱动，等着别人来帮你的样子。

&esp;&esp;她可以让任何人看见，除了他。

&esp;&esp;玉疏转过身去，咬着唇往外走。即使不需要眼睛，她也能感觉得出，背后的视线一直盯着她。

&esp;&esp;玉疏将将走了一段距离，努力用风声辨别着门口的方向，然后风忽然迎面扑过来，她就知道，到门口了。

&esp;&esp;她勉强镇定地抬起脚——故意抬高了些，确保自己不会踢到门槛上，然后叫了声：“白羽。”

&esp;&esp;果然白羽等在门外，听她一叫，就立刻把手伸了过来，玉疏牢牢握住他的手，就如同一对最亲密的爱侣一般，

&esp;&esp;半倚在他肩上，用只有两人听得到的声音呢喃道：“扶着我。”

&esp;&esp;白羽从善如流地拥着玉疏的肩膀，然后带着她继续往外走。玉疏努力忽视掉身后的实现，用最自然、最寻常的

&esp;&esp;姿态，走出了这个院子。

&esp;&esp;只是玉疏若肯回头、只是玉疏若还能回头望见，就会发现楼临全身都在抖。

&esp;&esp;她的眼睛啊。曾经秋水一样的眼睛，又清又明，亮得像藏了明月与朗星，笑起来的时候会像小狐狸一样滴溜溜

&esp;&esp;地转，哭起来的时候就跟笼了层雾气一样，水光蒙蒙，只要望上一眼，就恨不得把天下都送到她面前来。

&esp;&esp;可是刚刚她望过来的那一眼，空洞、飘渺，里头什么也抓不到，她还像往常一样笑出来，还像往常一样若无其

&esp;&esp;事地行走，而在她最脆弱、最无助的时候，她叫的名字，却是白羽。

&esp;&esp;楼临的手紧紧攥着桌角，十指都泛白了才勉强忍住那股心火。

&esp;&esp;嫉妒几乎要将他的神智完全灼烧殆尽。

&esp;&esp;他不得不承认，当看到她靠在白羽怀中的时候，他简直想杀了他。

&esp;&esp;可是他不能。

&esp;&esp;因为他知道，他的宴宴，是这样、这样的骄傲啊！

&esp;&esp;他怎能忍心，去亲手戳破她拼命想要守护的自尊？

&esp;&esp;就在刚刚，他亲手将她推开了。

&esp;&esp;方才一幕深深刻在脑子里，此生都无法忘怀。

&esp;&esp;“十二公主，于平定北延之战上居功甚伟，册为清晏长公主，今赐凉城为清晏长公主封地，朕特许其公主府建

&esp;&esp;在凉城，以全其功。”

&esp;&esp;昭武六年，河清海晏。

&esp;&esp;玉疏笑了一笑，有些失落，也有些莫名怅惘，但更多的，是从此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的开怀。

&esp;&esp;她提起裙摆跪了下去，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跪拜，她端端正正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玉疏谢陛下恩

&esp;&esp;典。”

&esp;&esp;那一跪，将他的心也跪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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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哥哥会这样轻易地狗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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