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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世（第2页）

&esp;&esp;朝廷越来越过分，连军饷都发不上了，他都始终没反——要知道，那个时候他手里二十万精兵，是大楚最大的战

&esp;&esp;力。他如果真发难造反，朝廷只怕根本撑不了几日。主人，你知道原因吗？”

&esp;&esp;玉疏本想说那是因为韩靖一心为国。只是她看白羽的神色，就知道他接下来的话是道天雷。

&esp;&esp;她沉默着等这道雷炸下来。

&esp;&esp;“固然为国为民是真，心怀大义是真，可是他守护这天下的另一个原因，不是为了先帝，也不是为了先帝的儿

&esp;&esp;子。”

&esp;&esp;“是为了她的孩子。”

&esp;&esp;玉疏手一抖，一盏茶差点泼到裙子上。她忙两手牢牢攥住了，许久之后才不可思议道：“俞贵妃？”

&esp;&esp;白羽轻轻点了点头。

&esp;&esp;“当年他的心上人父亲病故，只剩寡母幼弟，家族衰败在即，他不过还是个身无寸功的少年公子哥，只能眼睁

&esp;&esp;睁看着原本青梅竹马的心上人入了宫。后来他家中也为他娶了妻，他一直都觉得很愧疚，哪怕给韩夫人尊荣地位、

&esp;&esp;清净后宅，他都觉得很愧疚。”

&esp;&esp;“这种愧疚几乎折磨了他一生，尤其在遇到我母亲之后，愧疚翻倍了。他在战事上，是个不折不扣当机立断的

&esp;&esp;大英雄。在儿女情长上，却怎么也断不干净！就连这些话，他也不敢说，还是酒醉之后，才能说出几句实话。”白

&esp;&esp;羽平静地，又问玉疏：“我记得主人你说过，第一次见我，便觉得熟悉，一直到现在，你还没看出来吗？”

&esp;&esp;玉疏细细端详着他的脸，忽然一怔，手上的茶盏终究还是落到了地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响，茶水无声无息蔓延

&esp;&esp;出来，一如她现在奔腾的情绪。

&esp;&esp;如何、如何能不觉得熟悉呢？

&esp;&esp;“我一直觉得你生得和他……有几分肖似，却没想到，竟有这样的缘故在里头。”

&esp;&esp;白羽弯唇勾出一点笑容来，这模样瞬间便更像了，他说：“因为我母亲，和当年的俞贵妃，几乎生得一模一

&esp;&esp;样。”

&esp;&esp;玉疏喃喃道：“怪不得明明以韩将军的地位，在边境做个纯臣才是最好的，他却偏偏卷进了京城皇位争斗这个

&esp;&esp;烂摊子里，还早早把儿子送去了太子身边……怪不得哥哥会轻易把甫之调离凉城就为了设局，因为他最清楚，韩将

&esp;&esp;军根本不可能叛国。”

&esp;&esp;白羽单膝跪在她面前，脊背却是笔直的，眼睛恰好平视着她，深深道：“你在透过我的眼睛，望着谁呢？”

&esp;&esp;玉疏指尖无意识动了动。

&esp;&esp;的确，楼临和白羽，一双眼睛生得最为肖似。

&esp;&esp;她没说话，白羽却只是一笑，脸庞犹带些稚气，可又有些他这年纪独有的偏执，“当年我父亲，就总喜欢用这

&esp;&esp;种眼神看我母亲。所以我真的很讨厌这种眼神。”

&esp;&esp;哥哥是从不会有这样的眼神的。他习惯一切都智珠在握，尽在掌控中，从来不会这样赤裸裸的憎恶或喜怒，像

&esp;&esp;只孤狼。

&esp;&esp;玉疏有些恍惚，缓缓摸到他眼睛上，用手掌盖住了，“你还这样小，知道什么眼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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