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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节（第1页）

&esp;&esp;“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看见。”

&esp;&esp;“你他妈睁眼说瞎话！”薛凯跳起来，丢了记录笔，“案发现场就剩下你们两个大活人，开枪杀人的肯定是你们其中一个！那么明显的凶器你说看不见，四个大活人被开枪打死你也看不见！你他妈是瞎的吗——”

&esp;&esp;“阿凯！你逾越职权了。”

&esp;&esp;陆承按住同伴，知道今天是问不下去了，匆匆对苏茶道，“苏小姐，谢谢配合，你先好好休息，在本案调查期间，警方有需要的时候，会随时传唤你的。”

&esp;&esp;苏茶盖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闻言轻轻“嗯”了一声。

&esp;&esp;走出病房门的时候，薛凯还不服气，骂咧，“现在的法盲当真可怕，既然有枪，明明可以制服歹徒，却偏偏要杀人，还一杀就是四个；这也就罢了，证据摆在眼前，找对了律师，凶手也就是判个五六年的过失杀人，却偏偏要自寻死路垂死挣扎……”

&esp;&esp;“五六年对于那样一个女孩子来说，是整个青春了。”陆承摇了摇头，想起病床上苍白孱弱的女孩，有些唏嘘，“阿凯，警方是讲求人证物证办事的，我们不能被主观臆断所误导，哪怕这种臆断看起来无懈可击。”

&esp;&esp;说着，陆承的手机响了，是化验科来的，说在凶器上检查出了指纹。

&esp;&esp;“有新进展了！咱们回去再说。”

&esp;&esp;……

&esp;&esp;傅尧的笔录，是在三天后，因为他整整昏迷了三天。

&esp;&esp;这三天，是傅明旭大半辈子来最拼命的三天，日以继夜没闭过一次眼。

&esp;&esp;也只有这种时候，只有他身边的周岩才看的到：这个功成名就的男人，有多疼爱自己唯一的儿子，哪怕这个儿子混账透顶，胡作非为，一事无成。

&esp;&esp;周岩看着此刻面容憔悴的男人，又再想想一周前，傅尧还大吵着要跟男人断绝父子关系，气愤地离家出走……如此种种，最终的最终，他只能在心中骂了一声报应子，可怜天下父母心。

&esp;&esp;“律师到了吗？”傅明旭问。

&esp;&esp;“打电话催过了，今天下午六点的航班。”周岩正色说，“你放心，程律师是国际专家，这种小官司信手拈来，从没有过败绩。我问过他了，阿尧这种情况，找准了方向，可以打成正当防卫……”

&esp;&esp;傅明旭却依旧愁眉不展，眼神复杂地看着病床上的傅尧，挥了挥手示意周岩出去。

&esp;&esp;周岩搞不明白他心中在焦虑什么，却也觉得男人这次有些反应过激了，甚至显出几分手足无措的感觉来——这不符合傅明旭的一贯作风。

&esp;&esp;直到下午三点钟，傅尧醒了，警方问讯的人过来，

&esp;&esp;苏茶在c市无亲无故，在全世界都无亲无故，从前她不觉得有什么，可是这些天来的处处碰壁，处处委屈，处处惊险，现在躺在病床上，早晚被警察骚扰，她总是会忍不住望着窗外的枯叶想：树上的叶子掉了还会有人扫走，而我哪怕就是今天死了，也不会有人替我收尸。

&esp;&esp;令苏茶想不到的是，在她被送进医院的二十四小时之内，唯一赶来看望的，竟然是与她连交情都谈不上的沈衡。

&esp;&esp;沈衡刚在澳洲谈完生意，回国一抵达机场，下了飞机就接到行秘的电话，说是苏茶出事了，几乎是全凭下意识做出的决定，他连家都没来得及回，当即让司机改了路线，终于半夜十一点多的时候抵达市中区医院，风尘仆仆。

&esp;&esp;“医生，她怎么样了？”

&esp;&esp;“情绪很不稳定，吃了药刚睡下，明早警察一来，怕是又有得闹腾……”苏茶的主治医师叹了口气，唏嘘不已，“原本好好一姑娘，被生生折腾成这个样子。”

&esp;&esp;沈衡问原由。

&esp;&esp;医生把自己知道的全说了。

&esp;&esp;沈衡听完大怒：“警察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esp;&esp;他道：“她不过是个可怜的目击者，十几岁的女孩子，经历那种血腥的场面，原本都是无法提及的噩梦，警察还来天天逼着她回忆现场？”

&esp;&esp;医生叹了一口气：“找不到别的证人指控凶手了，傅家背景深厚，如果不是人证物证俱全，警方很难理直气壮地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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