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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翠眼睛睁的溜圆：&ldo;那就没有一点是为了我？&rdo;说是一点都没有未免太不可信，展昭摇头：&ldo;有那么一点点。&rdo;&ldo;有那么一点点，那是多少？&rdo;端木翠伸出手来，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个寸许长，&ldo;这么多？&rdo;展昭半眯起眼睛看了看，伸手将她的两指往里并了并，缩到半寸大小：&ldo;大概这么多。&rdo;端木翠讨价还价：&ldo;就不能多点？&rdo;她又把手指张开了些。&ldo;嗯……&rdo;展昭勉强点头，&ldo;就这么些吧。&rdo;他故意不去看她，眼角余光却把她愤愤的表情尽收眼底。&ldo;我也不怎么想你，&rdo;她哼一声，然后两指像是拈了一粒黄豆，&ldo;也就这么点吧。&rdo;展昭憋着笑，不去理会她，她愤愤地去到案旁，捧了碗粥过来，手中的瓷调羹在粥里搅来搅去。&ldo;大夫说你要喝些粥。&rdo;她把粥碗塞给他，&ldo;自己吃。&rdo;&ldo;我不舒服。&rdo;展昭提醒她自己是病人。端木翠瞪了他一眼，把粥碗拿回来，舀了一调羹给他送过去。粥到唇边，展昭正要张嘴，她动作很快的又把调羹缩了回去。真是……展昭气的牙痒痒。但是端木翠很淡定：&ldo;我尝尝看。&rdo;她把第一勺粥送进自己嘴里，然后频频点头回味：&ldo;李夫人的手艺，果然不错。&rdo;于是，第二勺粥，也送进了自己嘴里。展昭眼睁睁看着她一口又一口，吃的眉飞色舞，直到一碗粥都见了底。&ldo;然后呢？&rdo;他终于忍不住提醒她。&ldo;什么然后？&rdo;端木翠挑眉看她。&ldo;你就这样……吃完了？&rdo;她慢条斯理把碗放到一边，拿绢帕揩了揩嘴角：&ldo;你的意思是……我该再吃一碗？&rdo;展昭忍不住了，伸手就去呵她痒痒，端木翠咯咯笑着躲开，展昭哪里肯让，伸手将她圈住，低头狠狠吻在她耳后。端木翠痒到不行，挣扎了一回没挣脱，索性也不挣了，只是瞪他：&ldo;展昭你真小气，我吃的哪里是你那碗，你那碗还好好在桌上放着。&rdo;展昭低下头，与她额头相抵：&ldo;那你装着是要喂给我吃？&rdo;&ldo;大夫说要逗你笑啊，&rdo;她理直气壮，&ldo;我多不容易，为了逗你开心，生生把一碗都吃下去了，撑死了都。&rdo;展昭笑出声来：&ldo;果真不容易，这世上，为了逗我开心吃到撑的姑娘，你还是头一个。&rdo;她果然大为得意，似乎吃到撑，是一件很了不起很骄傲的事情。&ldo;那放我起来，拿粥过来给你。&rdo;她试图坐起身子，展昭却不放手。端木翠好奇地看他，展昭微笑，问出了一直想问却又没敢问的话。&ldo;端木这一趟，能留多久？&rdo;‐‐‐‐‐‐‐‐‐‐‐‐‐‐‐‐‐‐‐‐端木翠的笑容渐渐淡去。展昭的笑，也随之慢慢隐去。&ldo;这一趟，能留多久？&rdo;他又轻声问了一遍，怀抱缓缓松开。端木翠坐直身子，只是不出声。&ldo;端木？&rdo;展昭有点慌，轻轻抬起她下巴，看到她的眼圈已然泛红。展昭心里沉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故作淡然地微笑：&ldo;不能留很久也没关系，端木，你平平安安的，比什么都强。&rdo;&ldo;大哥说，&rdo;她声音很低，&ldo;若是能嫁出去，就不用回去了……若是嫁不出去，那实在也太丢人，也不要回去了……总之，都不要回去了……&rdo;展昭愣住了。他用了好大的劲，才消化完她的话。再然后，他差点气晕了。&ldo;那你刚才……那……那样……&rdo;&ldo;难受是吧？&rdo;她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ldo;被大哥赶出来，当然心里难受了……&rdo;展昭再也忍不住了，手臂收紧，低头就去吻她的唇。她忽然柔声叫他：&ldo;展昭。&rdo;展昭停住了。她的眼睛异常明亮：&ldo;展昭，我能嫁出去的是吧？&rdo;展昭唇角浮出一抹笑意，他给她吃定心丸：&ldo;当然。&rdo;&ldo;那嫁给谁呢？&rdo;她又淘气了。展昭没好气：&ldo;废话。&rdo;‐‐‐‐‐‐‐‐‐‐‐‐‐‐‐‐‐‐‐‐李萧寒牵马，送展昭和端木翠到城门口，试图做最后一次挽留。&ldo;展大人，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妨多留几天……现在雪这么厚，路不太好走，看情形晚些时候还会下，万一路上没有投宿的地方……&rdo;&ldo;展某有要事在身，亟须回京复命，李大人的好意展某心领了，实在是不便久留。&rdo;见展昭如此，李萧寒也不好再说什么，端木翠一身宝蓝色的裘衣大氅，牵着马在十余丈外等候，时不时向这边看上一眼。展昭向她投以微笑，回身向李萧寒略拱了拱拳：&rdo;此番多有叨扰，展某在此谢过。来日李大人去开封，展某定当做东，陪李大人好好喝几杯。&rdo;李萧寒只得回以一拱：&ldo;展大人，来日再会。&rdo;&ldo;再会。&rdo;展昭翻身上马，挽住马缰，一夹马腹，踏雪嘶鸣一声，小跑着前行。端木翠见他上马，正要踏鞍上马，展昭已行到身边，伸手给她：&ldo;端木，上来。&rdo;&ldo;我有马啊。&rdo;端木翠下意识伸出手，正要解释，身子一轻，已被展昭拉上了马去，展昭自后拥住她，将马缰塞到她手里。&ldo;我有马啊。&rdo;她抬头又重复了一遍。&ldo;你赶路赶到这里，一路都不停的，现在还要骑自己的马，不怕你的马累死？&rdo;展昭瞪她。&ldo;累死也不怕啊，&rdo;她不以为然，&ldo;大哥给的嫁妆够多，累死了再买不就是了？&rdo;展昭暗暗腹诽：二郎神，炫耀自己有钱也不是个这么炫耀法……&ldo;走了。&rdo;他不理会她，催动踏雪前行，端木翠的马摇摇尾巴，居然也就乖乖跟上来了。出了延州城，便是茫茫雪地，这两日少有人进出，雪地上的脚印都稀疏的很，极目远望，四处白皑皑的一片。踏雪走的很慢，辔上的马铃叮当作响，端木翠仰头看展昭：&ldo;为什么不放马儿跑，这样走，几时才到开封？&rdo;展昭答的轻松：&ldo;我又不急。&rdo;&ldo;那你着急走？&rdo;&ldo;你不觉得李家的人太多了？&rdo;展昭微笑，&ldo;与其挤在那一屋子里，不如我们这样，慢慢走，一路到开封，只我们两个人，好不好？&rdo;&ldo;可是李副统说，待会会下雪……&rdo;几乎是话刚落音，远处的阴云便聚合起来，压的低低的空中飘下细小的雪沫儿，然后是雪珠，雪花，端木翠抬起头来，一片六棱的雪花，恰落在她小巧的鼻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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