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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1页）

&esp;&esp;于笙见过省重点考起试来恨不得搜身的严格架势，三中的学生风评不好，在这种考场里面无疑是要被重点关注的对象。

&esp;&esp;空调开得正好，确实用不着穿外套，无非就是一个上午，犯不着惹那么多麻烦事。

&esp;&esp;于笙睡了一会儿身上发僵，正好想活动活动。抄起校服站起来，拎着段磊转了个身：“走吧，带路。”

&esp;&esp;段磊张了张嘴，还是泄气地退回来，任劳任怨给他老人家引着路，把还睡眼惺忪没醒透的于笙领到了放东西的地方。

&esp;&esp;“笙哥，我是真想不通……”

&esp;&esp;他费了点力气推开一摞挨一摞的课本，把书包放上去，回头接于笙手里的校服：“你说你家里条件这么好，我们做梦都没这待遇，干嘛还这么听话啊？”

&esp;&esp;虽然经常因为上课睡觉之类的小问题被拎出去罚个站，但相比起在学生里彪悍的战绩，于笙混在一群叛逆得没边儿的学生里，确实已经算是非常遵规守纪的了。

&esp;&esp;遵规守纪到连约个架都要配合他老人家的要求，必须在门禁前打完，不然就会被必须按时回宿舍的笙哥直接挨个撂到地上，强行单方面结束战斗。

&esp;&esp;在一众还坚守着“死要跟学校老师对着干”信念的中二叛逆少年里，于笙的画风简直佛得格格不入，没少因为这个被各个小团体开除问题籍。但一律没多久就会被他重新一拳一拳揍回来，重新坐镇在问题少年的

&esp;&esp;接下来整整两个小时，于笙都身不由己地陷入了“下面五个题怎么编”的痛苦思索里。

&esp;&esp;同时尽全力克制着问候题库制作者全家的强烈冲动。

&esp;&esp;这个题库像是专门来折磨准备瞎蒙的人的，时不时就能根据他的答题速度、选项分布跳出来个提示，让他不得不再端正一层态度，认真仔细、全神贯注地乱敲下一组全新的abcd组合。

&esp;&esp;即使这样，偶尔还会因为蒙得过快被强制重新思考十秒钟。

&esp;&esp;于笙握着鼠标，深吸口气，在第三次被强制停下来的时候抬起头。

&esp;&esp;整个考场充斥着浓厚积极的考试氛围。

&esp;&esp;几个监考来回巡视，省重点的学生个个全神贯注严阵以待，飞快读题解题。

&esp;&esp;考场静得落针可闻，偶尔响起鼠标单击的响声。

&esp;&esp;段磊坐在他边上，也正死盯着屏幕，口中念念有词，笔尖戳得算草纸哗哗响，脸上都憋得有点涨红。

&esp;&esp;他不是块学习的料，平时也听不进去课。但家里管得严，成绩不好就要挨揍，对考试还保有着最原始的深刻敬畏。

&esp;&esp;于笙没干扰他，慢慢松开差点被攥碎的鼠标，收回视线。

&esp;&esp;这些人不知道，于笙其实也并不听话。

&esp;&esp;他之所以不愿意惹事，也不是因为真的爱心泛滥到不舍得禁闭室外卖业务，只是不想让学校通知家长而已。

&esp;&esp;不想站在某个办公室里，对哪个新来的老师再解释一遍为什么短信发过去没人管、电话打了没人接，每次请家长都没有人到。

&esp;&esp;这么活了挺多年，没什么大灾大病，和身边所有人一样长到十七岁，于笙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esp;&esp;但也并不打算一遍遍跟别人说清楚自己究竟是怎么活的。

&esp;&esp;被锁的十秒钟过了，于笙数着秒数，重新一个一个选项交错着点下去。

&esp;&esp;胃有点疼。

&esp;&esp;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的年纪，半个煎饼实在不管什么用，撑过半个上午就都消化干净了。

&esp;&esp;于笙左手抬起来按了按饿得发疼的胃，喝了口西北风，塌下肩膀趴在桌子上，一下下点着鼠标，继续坚持不懈地跟系统对刚。

&esp;&esp;教室的门半开着，时不时有请假出来上厕所的学生匆匆经过，楼道里空荡荡的一片寂静，脚步声听起来都比平时响亮了不少。

&esp;&esp;……

&esp;&esp;第七次。

&esp;&esp;于笙第七次被系统严格地拦回来冷静十秒，已经佛得差不多了。

&esp;&esp;他的手往胃里又按了按，瘫在桌子上，认真思考着宇宙大爆炸和自己短暂的十七年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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