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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闹,我晚饭后再过来。”他道。
虞秋烟撇撇嘴,抽出相连的手掌,将人往外推开了些。
“那你快走,不要妨碍我们。”
“我让丫鬟进来。”
虞秋烟赶紧摆手:“不要让人进来,我只是和莺啭讲讲话。”
看着人离开,她才转头道:“莺啭姑娘,陪我更衣。”
莺啭应声走上前。
方才离得远,只瞧见了半张侧容,如今才算看清女子的面容。
莺啭霎时被惊住了——美人眼,丹朱唇,笑起来甚美。
可,女子左侧脸上横生半片白斑,像覆了阴阳面具,浅笑的样子只让人觉得诡异。
虞秋烟浑然未觉,一颦一笑毫不遮掩。
“莺啭姑娘?”
莺啭醍醐灌顶。
霎那间便明白戏班班主方才离去前悄悄叮嘱她时,那欲言又止的未尽之意。
——看见什么都要当做没看见。
“好。”莺啭稳住心神淡然回道。
“你将戏服拿出来,我想试试,还有头饰也一并拿来。”
她说什么莺啭都一一照做。
帮她穿戏服的时候,莺啭才发现这位夫人多么瘦弱,形销骨立的身子穿着小袄,再罩上戏服也依旧宽阔有余。
头饰也显得极为笨重。
哪哪都透着不适宜。
虞秋烟从匣子里取出小金钏,比划后还是放下了。
这金钏是一月前才定制送来的,可即便上个月能戴的,这个月也戴不住了。
因为自病后伤到了内脏,她常常食不下咽。
倒亏得他连首饰都细心准备。
“夫人不妨让奴帮你把头发盘起来,也是极好看的。”莺啭看着她不语的样子有些不忍。
“也好,还要麻烦你帮我描个妆。”她笑道。
莺啭替她取下了不合适的头饰,将长发细细盘起。
至于描妆……
莫说这个屋子,这整栋宅子都没有一面镜子,往常莺啭与师傅来此都是相对描妆。
可若说之前还甚是疑惑,自从见了这位夫人的模样,这栋宅子所有的古怪都有了解释。
虞秋烟久未碰脂粉,这一下害得她咳嗽了好半会。
外头一声声音响起:“姑娘,奴婢从厨房端了梨汤来。”
听了外间丫鬟的话,虞秋烟身形没动,道:“我没事,映霜,你把梨汤放下,替我去取个最小的手钏来。”
待额上的花钿贴完,莺啭瞧了瞧,又拿起朱笔,沾了胭脂水粉,自作主张在那片白斑之上描了只蝴蝶。
莺啭下手极轻,不多时虞秋烟的面上都多了一只尾系粉带的彩碟。
反复看了看,终于满意地收了手。
这样的浓妆,也衬着人多了几分生气。
虞秋烟见莺啭抿着嘴轻笑的样子,也道:“可惜这屋里没有镜子,不过看你们的妆容,想必是极为好看的。”
“是奴自作主张,还望夫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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