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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言洗过碗,在露台找到了盛屿。盛屿坐在藤椅上,嘴里叼着烟,乜着角落里的皮豆。
“它平时也这?与人不亲近?”
佟言放下水杯:“平时还好,挺缠人的。”
盛屿端杯的时候碰到了佟言的指尖,顺手握了一把:“怎么这么凉?”
“厨房的热水器坏了,还没来得及找工人来修。”
盛屿没再言语,只是摊平了手掌,佟言想了想,试探性地将自己冰凉的手指搭上盛屿的掌心,下一刻便被温热包裹了。
热度传导的速度很快,顺着手臂,烫了一下佟言的心。
他坐到盛屿身边,两只藤椅并排,肩膀挨着肩膀,膝盖碰着膝盖,佟言却觉得离自己的恋人还是太远,又凑近了些:“汤头调得很鲜美,真没想到你还会做这些。”
盛屿看着老窗外不算美好的景致,笑着说:“我有时杂念多了,捋不出头绪,就会做饭,摆弄那些食材会让我的心静下来,控制油温、火候和调味品的用量,所有事情都能被精准的掌控,会让我感到放松。”
“那吃饭的人岂不是很有口福?”
盛屿的笑容淡了些:“我从来不是为了做给谁吃,也没有人吃过我做的东西,今天你算是第一个。”
佟言微微一怔,面上有一丝悔意:“早知道我就再多吃几颗了。”
“你吃这么少怎么长这么大的个子的?”盛屿勾了一眼佟言的腹部,“家伙也大。”
佟言琢磨不出盛屿这话是夸是贬,基于上次分手时的情形,他虚声问:“你还介意上下的问题吗?”
牙齿用力一落,盛屿咬緊烟蒂看向佟言:“你为什么这么介意?”
佟言平日要么冷,要么傲,极少数时还有点二,可现下盛屿却在他眼中看到了稍纵即逝的恨。面色僵硬的佟言,沉默片刻,伸手去夹盛屿嘴里的烟,男人偏头:“什么毛病,想抽烟自己点一根儿。”
话虽这么说,倒是轻易便让他夺了去,见人看着烟蒂上的齿痕,盛屿冷笑:“嫌弃?”
“没有。”佟言含了烟,被骤然入口的辛辣一冲,有些轻咳,“我是心病。”
他搓了搓指尖,刚刚捂热的皮肤再次冰冷:“十六岁那年我第一次发觉自己的性向异于常人,当时不懂得隐瞒,很快便被朋友和父母觉察了,我成了他们眼中的异类、变态,可以说我的整个青春是淹没在流言蜚语中的,明里暗里听过很多特别难听的话。”
佟言半阖下的眉眼模糊在指尖升腾而起的烟雾中:“你知道最难听的话是什么吗?”
他望向盛屿,笑着学得惟妙惟肖:“佟言看起来就是喜欢被男人捅……的那种人。”
落了笑容,青白色的烟雾中,佟言恢复了疏淡的神色,没有悲伤,只有平静:“这么难听的话那些人只敢背后议论取笑,十八岁的时候,我却亲耳听到我妈对我说了同样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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