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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节（第2页）

&esp;&esp;“早先不是和前辈说过，”江月白放下茶杯，转过身，“我是为了我的剑”

&esp;&esp;“你少给我再来这套！”御泽打断了他的话，将憋了许久的话一股脑全说出来，“成天你的剑你的剑你的剑心现在不跳了！你不去看看你的渊儿是不是死了！你在这儿悠哉？平时装装心狠满不在乎也就罢了，到了这个时候了，你还嘴硬什么？你真不管他的命？”

&esp;&esp;江月白半晌没出声，等御泽骂完，才开了口：“剑心已经不跳了。如果他真的死了，我也不能再把他救回来。当务之急是要解决灵海的问题。”

&esp;&esp;“你”御泽双目微微睁大，磕磕绊绊说不出完整句子，“所以渊儿如果真的死了，你就、你就半点不”

&esp;&esp;“前辈，我与渊儿是师徒，除此之外再无别的身份。”江月白的眸色在烛火下显得柔和平静，与语调一样平静，“我用十一年把我所有能给的都给了他，不论是真心还是谎言，每一件都是教给他的道理，只为他往后能坚强地活着。我是利用了他的心，但那是因为被逼到了刀剑相向那一步，除了让他手刃仇人结束孽缘，我别无他法。”

&esp;&esp;“天机门前那一别之后，我们之间便两不相欠了。”

&esp;&esp;屋内是良久的寂静。

&esp;&esp;“可是”御泽想反驳，但话到嘴边发现不过还是“你们毕竟师徒一场”这类，然而这话没有意义——就算是父母深情尚且牵绊不了一生，何况别的。

&esp;&esp;“藏金琉坠。”江月白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垂眸从怀里拿出了一个金坠，“这里面的东西号称是‘灵海浸泡过的灵花的露水’，但我仔细验过，这东西里根本没有半分灵海的灵息。”

&esp;&esp;御泽坐回了床边，方才的话还在脑海里打转，此刻他也听不进对方说的什么“灵海”、什么“金坠”，只感到没由来的心冷。

&esp;&esp;“这是蛊。戴上这个金坠的修士就成了被蛊毒控制的傀儡。”江月白两指捏住那颗水滴般的坠子，举在御泽面前，“这种蛊毒会激发他们心底最难以压制的欲|望，他们渴望灵力，有了这个能短暂地让灵息沸腾，但之后却会感到灵脉越来越空虚，所以他们只能再去补充讨要这个东西，最后慢慢上瘾，被蛊毒吸空丹府，变成一件容器。”

&esp;&esp;御泽吸了口气，平复了下情绪，目光落在面前的金坠上：“这和灵海有什么关系？”

&esp;&esp;江月白两指微错，金坠里的液体也随之细微地晃荡了一下：“做这个东西的人，号称这里面有灵海的灵息，就是为了让修士们对灵海产生向往，然后引导他们去灵海。”

&esp;&esp;御泽渐渐听懂了些：“所以那个人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沾过灵海灵息的花’，只是想借助仙门修士的力量，去替他找到真正的灵海？”

&esp;&esp;“没错。”江月白合掌收起了金坠，“虽然二十六家表面没提过，但私底下肯定已经在找灵海。”

&esp;&esp;“如果二十六家都有心在此，”御泽思索，“灵海应当很快就会被找到”

&esp;&esp;“是。现在只会更快！”江月白走近了些，坐在御泽身侧，“前几日我在易宝雅会当众敲了压轴玉，为的就是吸引所有仙门修士的好奇心。现在灵海与灵花是二十六家最关心的问题，雅会之后，他们肯定在推测我是与雾山公子达成了什么瓜分灵海的交易，定会加快进度。”

&esp;&esp;“雾山公子？就是做‘藏金琉坠’里东西的人？”御泽问，“他如何会相信你的话？”

&esp;&esp;“我告诉他说我知道灵海的方位，又透露过我‘不想被沧澜门找上’，他只会觉得我是沧澜门的叛徒，来向他告密灵海的具体位置，好在两者那里都讨到好处。”江月白解释，“雾山想要独占灵海，就要赶在沧澜门和二十六家之前，提前去灵海设局。到时候蛊毒一动，瓜分了灵海灵息的修士们就都成了他的座下傀儡，供他吸食”

&esp;&esp;“等等等等！你先等等！”御泽突然反应过来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们找灵海？！”

&esp;&esp;不论是帮那个什么雾山、还是帮沧澜门和二十六家，暴露灵海位置，都只会更快地加速灵海的衰竭。

&esp;&esp;“灵海已经被千万只眼睛盯上，万恶之源已开，枯竭只是早晚的问题。”江月白道，“现如今有现成的容器，我为何不用？”

&esp;&esp;“现成的容器”御泽疑惑喃喃，须臾之后，震惊道，“你是说你其实是你！要灵海的灵息？！”

&esp;&esp;“万千修士奔赴灵海，他们到时候吸食再多的灵息，也只会通过体内的蛊源源不断传给雾山一人。”江月白说，“我只用在那时出手杀了雾山，就能用他收集到的天地精华灵海之息，炼成我的剑心。”

&esp;&esp;御泽呼吸骤停，怔愣无言。

&esp;&esp;剑心

&esp;&esp;所以江月白不准备再阻拦他们瓜分灵海而是要直接反过来推这些人上路？赌上整个灵海的灵息去炼破念剑？

&esp;&esp;“灵海枯竭是无法阻拦的天劫，既然灵息早晚要干涸，与其给那些修士瓜分，不如给我的破念剑滋养剑心，”江月白放缓了语气，“到时候破念炼成、天门大开，无尽源泉便会从天而降，重新浇灌灵息干涸的人间大地，修士们的灵脉也会重新得到滋养恢复，不必再陷入争端杀伐”

&esp;&esp;江月白说得从容，可御泽听得并不从容。

&esp;&esp;的确是绝妙的一步棋。

&esp;&esp;可这样铤而走险的一步，御泽光是想一想，就觉得背后发寒。

&esp;&esp;汇集离渊爱恨的那颗剑心不能用了，江月白几日之内就想到了别的办法——更狠绝也更合适的方法。

&esp;&esp;如此看来，他与那孩子之间，是真的不再有任何瓜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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