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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节（第3页）

&esp;&esp;温热的血迹正顺着他的袖管缓慢地爬出来，在寒风里变冷，又沿着风雪夜归的剑柄往下流。

&esp;&esp;江月白不动声色地将流血的手藏在身后：“那样你就能解恨么。”

&esp;&esp;“解恨啊。我想师尊亲眼看着这些修士们如何惨死、亲眼看着沧澜门如何覆灭、亲眼看着在乎的一切化为乌有。”尸与血的味道随风飘开，穆离渊在阴风中慢慢勾起唇角，“只要师尊难过，我就开心。只要师尊痛苦，我就愉悦。”

&esp;&esp;江月白面容平静地道：“何必如此麻烦。”

&esp;&esp;穆离渊笑道：“这么听着，师尊有更好的方法？”

&esp;&esp;“想看我痛苦。”江月白语气没有波澜，“直接对我来不是更简单。”

&esp;&esp;穆离渊沉默了一瞬。

&esp;&esp;“清灵山谪仙台，我用北辰仙君的传音口讯召集各派。”江月白说，“你可以当着仙门百家的面亲手杀了我。够解恨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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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如何报仇才能解恨。

&esp;&esp;这件事穆离渊已经想了整整三年。

&esp;&esp;直到夙愿成了梦魇，他还是没有想好。

&esp;&esp;或者说，没有找到足够解恨的方法。

&esp;&esp;三年前，穆离渊在得知了自己的真正身世后，火烧春寒峰。

&esp;&esp;烈焰燃了整整十日十夜。暴雨过后，人间晚晴，夕阳下只余狼藉遍山。

&esp;&esp;穆离渊毁了自己的房屋寝舍、撕了江月白亲手为他抄的剑谱、折断了江月白亲自为他炼铸的佩剑

&esp;&esp;他疯了一般在江月白的房内找自己父母留下的天魔信物，却一无所获。

&esp;&esp;从头到尾，江月白都没有拦他，甚至屏退了所有峰主和弟子。

&esp;&esp;直到穆离渊的赤羽魔鞭劈裂了院内千年紫藤、布满倒刺的鞭尾刺进江月白胸口，风雪夜归才一剑霜寒，破开了他周身魔气。

&esp;&esp;“自今日起，”江月白没有躲开向着心口而来的魔鞭，任凭身前血雾四溅，“你我两不相欠。”

&esp;&esp;风雪夜归并没有伤到穆离渊，剑锋只停在他颈前。

&esp;&esp;穆离渊咬牙说：“不可能！”

&esp;&esp;江月白的单薄的双唇间有隐隐的血色：“你还想如何。”

&esp;&esp;“我要当着仙门二十六家的面，将仇人千刀万剐！”穆离渊通红的双眼盯着江月白，一字一句地说，“报仇雪耻人之本性，师尊不就是这样教我的吗！”

&esp;&esp;冷剑归鞘，一声颤然轻鸣。

&esp;&esp;江月白收回了风雪夜归，语气无波无澜：

&esp;&esp;“好，我等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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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穆离渊也等着这一天。

&esp;&esp;在魔界深渊煎熬的每一个夜晚，他都靠着这句话支撑着剧痛的身体。

&esp;&esp;用传世魔武炼铸的九霄魂断剑，让三界闻风丧胆，威力足以毁天灭地。

&esp;&esp;但他只想用这把凶剑，杀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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