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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也有近千人吧。”信使顿了顿道。
“那为何他只召来了这三十多人?”
“铁官场和小人家君自开的冶坊都不在城中,铁官场的两个冶坊分别在‘黍阳亭’和‘营麦亭’,家君自开的冶坊在城外三十里处。城中只市上有一个不大的冶铁作坊,这三十多人就是从那作坊里召来的。”
“铁官场和自开的冶坊都在城外……这三十多人是从市上的作坊里召来的。”刘备心头咯噔一跳,脸色微变,不过很快恢复过来。
他扭头望了望里门处,看似漫不经意地再又问那信使:“魏庚自开的冶坊离城三十里。铁官场呢?离城多远?魏庚派去给铁官场和自开冶坊送信的人,是不是应该已经到了?”那信使老老实实地回答说道:“铁官场离县城远近不一,‘黍阳亭’离城五十来里,‘营麦亭’离城近三十里。家君派去给铁官场和自开冶坊送信的人是与小人一起出城的,估算路程,去给两处铁官场送信的人应该还没有到。”
“也就是说,去给他自开冶坊送信的人应已到了?”
“差不多。”
牵招、高粱、郑稻诸人闻言,无不失色。
高粱嘿然,说道:“这魏庚,你说他是胆大好,还是胆小好?”
要说他胆大,他害怕度辽军刘备这个功曹;要说他胆小,他为顽抗,不惜擅调铁刑徒和自家的冶工。只能说,物极必反,胆小到了极限就是疯狂。又或者魏庚到底是个商贾的出身,不知道擅调铁刑徒进城是何等严重的事情。
郑稻颤声说道:“他...他...他竟敢擅调铁刑徒和自家冶工进城?数百、上千的铁刑徒一旦被放进城来,谁能管束?……,他就不怕颍川郡苏令之事再现于今日么?”
苏令领导的这次暴动,《汉书-成帝纪》记载他们“经历郡国十九”:“颍川铁刑徒苏令等三百人攻杀长吏,盗库兵,自称将军,经历郡国十九,杀东郡太守、汝南都尉”。
刘备当闻魏庚居然还派了人去铁官场和自开的冶坊里调集铁刑徒以及自家的铁工后,他的手一下就握紧了。
固然,铁官场里还有铁官丞。铁官长不在的时候,铁官丞就是最高长吏,这个铁官丞也许会知道事情轻重,不会遵从魏庚调人的命令,可万一他不知道轻重呢?又或者即使他知道轻重,没派铁刑徒来,可魏庚自家的冶坊却派了人来呢?这信使说,铁官场里共有吏、卒、徒上千,魏庚自开的冶坊里也有近千人。郑稻所言绝非耸人听闻,一个处理不好,真的会酿成大乱的。不但刘备会死,这满城的百姓怕也会深受其害。
牵招咬牙说道:“这魏庚竟如此胆大妄为!玄德,请你下令吧,招请为先驱,这就杀入院中,取了他的人头,悬挂城楼!看有哪个冶坊的铁刑徒敢进城半步!”
高粱说道:“子经所言极是。这铁刑徒是绝不能放入城中的。眼下之计,唯有……”他瞟了一眼信使,接着说道,“唯有两个办法。”
“哪两个办法?”刘备问道。
“一个活办法,一个死办法。活办法就是劝说魏庚,叫他再派人去铁官场和自开的冶坊,取消调令。死办法就是子经说的,攻入魏家,取下魏庚人头,悬挂门楼,阻退来者。”
“依卿看来,现下该用哪个办法?”
“先试试活办法吧。”高粱顾望了几眼魏家宅院,故作为难,说道,“魏家宅内有七十多人,又高墙坚门,攻之不易。能不攻打,还是不攻打为好。”
牵招以及几个军官闻言俱皆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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