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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5节（第2页）

&esp;&esp;幸而贺缄只弯腰抱了抱就松开，并无其他过分举动。也许并不是不想有举动，只是前面有更大的麻烦等着他处理，让他根本无暇分心征服女人。

&esp;&esp;身处麻烦中心的汤媛再一次侥幸脱身。

&esp;&esp;而此时的贺缄也万万不会想到，这短短须臾的拥抱之后，整整两年，他再也没有见到过她。

&esp;&esp;确切的说，这两生两世，他从来都没有关得住她。

&esp;&esp;不管是身还是心。

&esp;&esp;那日，匆匆抱了一下，甚至都没来得及在她芬芳的额头浅尝一口，就带着前来传话的陈三有匆匆离去。

&esp;&esp;此去经年，便隔了数万里的云和月。

&esp;&esp;

&esp;&esp;后宫女人想要圣宠不衰，顶顶要紧的自是健康的身子和千娇百媚的容颜。钟粹宫的汤娘娘也不例外。御医院各种滋补的药材流水似的送进来。已然连续十几日。

&esp;&esp;这厢才送走皇上，梁姑姑就指挥大小宫人为娘娘准备香汤沐浴。

&esp;&esp;浴后汤娘娘喜静，一干人等不得入内殿打扰，只余梁姑姑在旁伺候着。她是贺缄的人，贺缄对汤媛看重，那么她伺候汤媛必然也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有品级的女官，已有数年没做过体力活，如此为主子按捏一个时辰不休息……亦是十分吃力和痛苦。

&esp;&esp;虽说女官贴身伺候主子并不稀奇，但这样的伺候法就过分了。梁姑姑心下凛然：这位汤娘娘莫不是要有意磋磨她？

&esp;&esp;然而除了让她累成狗的捏拿按摩，这位汤娘娘并未为难她半分，更别说言语侮辱什么的……

&esp;&esp;心情好时，甚至还会赏她一把金瓜子。大方的令人咋舌。

&esp;&esp;汤媛横卧榻上，眯着眼小憩。察觉按捏双腿的素手都开始发抖了，才不咸不淡道，“劳烦姑姑为我煮一壶玫瑰蜜茶。”

&esp;&esp;梁姑姑如蒙大赦。饶是训练有素多年，蹲身行礼时双臂也开始微微颤抖，形容狼狈。

&esp;&esp;此番可将她累个够呛。两只胳膊酸麻疼痛，仿佛又回到了初入宫时，学了一天的规矩干了一天的活计，只想找个无人之地，倒头躺下。

&esp;&esp;待梁姑姑告退，汤媛才缓缓睁开眼。果然是宫里的老人儿，这么能忍。一个时辰，居然也撑了下去。那么一个半时辰呢？原来她在试探梁姑姑的体力极限。

&esp;&esp;端午临近。今年午门前普天同庆的歌舞盛况不再。但另一场盛况还是会如期举行。那就是萨真巫师的祈福仪式。

&esp;&esp;作为一个在深宫生活了十几年的得宠宫人，很多路，汤媛闭着眼都能走到头，很多事也比内务府记得还清楚。

&esp;&esp;十二岁那年，她凭借过硬的针线技术彻底脱离浣衣局，真正的踏入了针工局。犹记得那日也是这样的烈日炎炎。她亦步亦趋的跟着年纪稍大一点的宫人，来到午门前。只见五颜六色的旗子飞扬，到处都是站姿笔挺的羽林卫，还有场地中心一群奇装异服的胡人。有男有女，皆以油彩涂抹面容，勾勒奇怪的图腾。衣着……在这个时代已然相当的露骨！男人赤膊裸足，所露之处亦涂满油彩。女人轻纱覆面，眉目画的十分怪异，上半身仅着一件短衫，纤细洁白的腰肢在阳光下无比的刺目。她们宽松的灯笼裤下边亦是未着半寸的双足。这要是在大街上，不被官府捉去浸猪笼淹死一百次才怪。

&esp;&esp;然而奇怪的是，一向矜持自重的宫人们非但没有惊讶，反倒一脸平淡的忙碌自己该忙的活计。包括羽林卫，皆目不斜视。

&esp;&esp;这几百人围在一起，念念有词。明明动作很单一，却令人莫名的肃然，不敢喧哗玩笑。而被众胡人围在中间的是一面两人高的大鼓，鼓上立一戴着鬼面具披红色兽皮的男人，以足点鼓，鼓声激昂。后来有人告诉她，那是萨真巫师的祈福仪式。

&esp;&esp;这种仪式每年举行一次，一次足足七天。祭拜天地和风雨，祈求万里江山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esp;&esp;前六天都是这样举行的。只有

&esp;&esp;沉睡的皇城寅时已经渐渐苏醒，各局各司的掌事们陆续到场，清点人数和车马，为皇后娘娘的燕行山祈福做准备。

&esp;&esp;一个时辰后梁姑姑也起身了。她们钟粹宫安静的很，与外头的紧锣密鼓不同，只一条专心伺候好殿中熟睡的主子即可。

&esp;&esp;曦光渐盛，皇后率后宫上下浩浩荡荡的出了紫禁城，前往燕行山。另一边午门的祈福仪式已经告一段落。安然盘腿坐于鼓上的萨真巫师与巫众陷入冥想。

&esp;&esp;汤娘娘的起居很规律，又习惯早睡早起。梁姑姑心里掐着时间，才会进去伺候。且这伺候通常需要两三个时辰，从梳洗打扮到用膳，最后是煎熬的捏腿按摩。

&esp;&esp;这期间只有小宫人进来添茶换香。今日添茶换香的小宫人前不久才挨了责罚，是以迈入偏殿时不由压低了脑袋，小声小息的迈步。说起责罚，就不免要暗怨汤娘娘的喜怒无常。

&esp;&esp;那日日影西斜，小宫人也是这般进来添茶换香，隔着朦胧的纱帘，隐约看见汤娘娘侧卧软榻，却不见梁姑姑身影。小宫人等了片刻，又不敢贸然告退。便出声询问娘娘是否需要近身添茶。孰料竟吵醒了假寐的娘娘，惹得贵躯惊坐起。紧接着闻声赶来的梁姑姑又将她好一顿呵斥。委屈的小宫人含泪告罪，唯唯诺诺的退出，还不等将两扇门闭合就听见了娘娘冰冷又透着愠意的声音，“在门口跪两个时辰，练练规矩吧。没得做什么都冒冒失失。”

&esp;&esp;因着这么点小错就罚跪，小宫人又怕又委屈，是以未得娘娘吭声，再也不敢擅自靠近多语。

&esp;&esp;这日傍晚，她照旧入内添茶换香，始终眼观鼻，鼻观心，并不敢乱瞄。根据平日里的经验，娘娘醒着肯定会与梁姑姑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此刻安静可闻针落，必然是在假寐。而姑姑按摩的久了，脾气也不怎么好，她不敢触霉头。只将茶水置于桌上，布置妥帖，便隔着纱帘对娘娘福了福身，悄然退下。

&esp;&esp;朱红的木门闭合，挡住了外头人的视线，也挡住了里面人的挣扎。

&esp;&esp;疲惫的梁姑姑怎么也没想到汤娘娘会袭击自己，待她察觉已是晚矣，脖颈的酸麻刺痛令她口不能言，浑身绵软，随之陷入深度的昏睡。

&esp;&esp;仿佛演练了无数遍，汤媛将纤细的银针从梁姑姑脖颈的穴位拔了下来，摘了她多余的首饰，任其一头长发披散。再为她换上自己平日的睡袍，如此盖一片薄毯侧卧软榻，寻常人等不靠近根本无从察觉异常。

&esp;&esp;却说殿外，一群劳累了半个多时辰的小内侍在排队领茶喝。他们是直殿监的，专司洒扫。今日领命特来整理钟粹宫翻新的一座楼阁。汤娘娘为人大方，不仅茶点管饱，打扫完了还有赏银，是以这群半大的小内侍活计干的飞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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