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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节（第1页）

&esp;&esp;凌厉的眼神像迅速结霜的冰刀，剐蹭过杜窈的脸。语气很缓，“全世界？”

&esp;&esp;“嗯哼。”

&esp;&esp;他缄默片刻，“你的全世界真够廉价的。”

&esp;&esp;这话歧义很明显。杜窈顿时误会，气得眉尖儿都在抖。

&esp;&esp;终于一鞋跟狠狠踩上程京闻脚背。

&esp;&esp;趁他闷哼一声后退，把平板从手里抢回来，抱在怀里。

&esp;&esp;软糯的江南调也冷下来，“程京闻，你有什么资格评价我和我的朋友？”

&esp;&esp;-

&esp;&esp;杜窈提着包挤到驾驶室去了。

&esp;&esp;正开船的中年男人怔愣一下：“小姐，这里不可以……”

&esp;&esp;“我就待一会，”杜窈神色有点恳求的意味，“不会打扰您的，就一小会。”

&esp;&esp;瓷娃娃似的姑娘，手紧紧抱着平板。

&esp;&esp;眼眶儿发红，肩膀往前拢，缺乏安全感的姿势，很可怜。

&esp;&esp;“唉，”中年男人叹了口气，“你坐吧。”

&esp;&esp;杜窈小声：“谢谢。”

&esp;&esp;呆坐一会。

&esp;&esp;杜窈打开平板，把那张画布点了删除。

&esp;&esp;真的太讨厌程京闻了。

&esp;&esp;杜窈往驾驶舱前一方玻璃望。

&esp;&esp;云蒸霞蔚的奇景。苍白的日光边缘泛金，大片地穿透云层，像有无数神明借这一隙的时间悯俯众生。

&esp;&esp;杜窈掌心在膝上合十。

&esp;&esp;假使神明能听见，拜托，请让她这辈子都不要再跟程京闻有一点交集了。

&esp;&esp;到下船的时候，杜窈给程京闻转了六千块，了清她借坐私家快艇的人情。

&esp;&esp;独自把箱子抬上码头。

&esp;&esp;心里憋了一口气，提起来一点不觉费劲。只是掌心通红，滚烫。

&esp;&esp;转身，余光还是瞥一眼船。

&esp;&esp;程京闻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出来，站在甲板上，长身鹤立。

&esp;&esp;一言不发地，似乎在看她。

&esp;&esp;杜窈心里愈发气堵。

&esp;&esp;拉起二十八寸的奶油黄行李箱，在轱辘压上古旧木板的声音里，头也不回地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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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抵达预订的酒店，杂志方让一个男生来接她去拍摄现场。杜窈估计一下时间，便在酒店大堂的门口等待。

&esp;&esp;不知道你们有没有遇见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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