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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1节（第1页）

&esp;&esp;除了拍着胸脯愿意为那对盗盐的耆长父女交赎铜外，段正严还向苏辙提出了两项捐赠意向。

&esp;&esp;为州县治下建几座乡校。

&esp;&esp;为城外锦江筑一处水坝。

&esp;&esp;姚欢听闻，心道，真是比小说里的段誉还帅的好孩子啊，这不就是类似后世建希望小学和基建扶贫的善举？

&esp;&esp;苏辙还在疑心这位端木小公子到底是何来头，怎地家底如此丰厚，那一头，上街散步、学习大宋国情的段正严，又发现了自己去惠州种咖啡树

&esp;&esp;从开封到筠州，直线距离一千五百里，马程两千里，大宋帝国的急脚递，花了六天的时间，将十余株高矮不一的咖啡树苗，送到了筠州城内的递铺门前。

&esp;&esp;作为这批官营快递的收件人，苏辙被请来递铺签收后，满脸懵懂地接过随着树苗一同发来的“递筒”

&esp;&esp;依着大宋的递送律令，递铺间的文书封装，有“实封”和“通封”两种方式。实封就是密封形式递送，只有官方文书、边疆军情机要、官员奏事、大案上报等，才允许用实封。官员的私人信件，往往采取通封形式。

&esp;&esp;苏辙从皮质递筒里拿出来的信笺，是实封信件，纸张对角而折，以红蜡滴封于折痕上，旁边盖着发件人的印章、落有发件人的签名——苏颂。

&esp;&esp;苏辙启封，总共三页纸，一张是京师榷货务委派姚欢往惠州试种胡豆树的公文，一张是翰林院医药局委派邵清往惠州巡诊的公文，千古风流人物（上）

&esp;&esp;从筠州出发前往惠州前，姚欢和邵清向苏辙说明了段正严的来历。

&esp;&esp;苏辙的惊喜溢于言表。

&esp;&esp;以唐时南诏为前身的大理国，比宋帝国的建立，还早了二十余年。在大宋王朝的外交史中，大理几乎是唯一一个始终温顺且助力良多的邻居。

&esp;&esp;不说西夏，即使已经与大宋定纷止争百年的辽国，亦不会在官方的榷场里，售卖武器与马给大宋。

&esp;&esp;宋军从西夏人手里部分地夺回养马区域之前，极度缺乏马匹的大宋帝国，转向偏安西南一隅的大理国购买马匹。

&esp;&esp;尤其是王安石变法后，宋廷对于西夏由防御转为主动出击，成都府路、梓州路的官员先后奉命，出使大理国购买马匹。

&esp;&esp;当时，大理国的掌权者们，也是相当会做生意了，不仅兴高采烈地卖马，还很贴心地问宋朝官员：“铜和铁你们要不要？我们这里也有哎……”

&esp;&esp;苏辙虽不是变法派，但做过帝国副宰相的他，自是深知马、铜、铁这些战略资源的重要性，对大理这个邻国政权，岂会不存感念？

&esp;&esp;苏辙又是士大夫阶层里公开认同佛、道思想的人，并不独尊儒学，故而对于来自大理这个佛教治邦之地的王子，更充满了善意。

&esp;&esp;段正严，倒一改往日小童般的热情多话，表现出平静的承诺之意：“苏公，晚辈昨日方晓得环庆路旧案的一些原委。目下邵兄与姚娘子要急赴惠州移栽胡豆树苗，若京城有诏来，晚辈愿与自家这些侍卫，护苏公北上。”

&esp;&esp;“京城有诏来”这五个字，说到了苏辙的心里。

&esp;&esp;这两日，他辗转反侧，彻夜无眠。

&esp;&esp;谪居筠州两年，他自认心如止水，潜心向学。

&esp;&esp;去岁末，只应宣仁之诬传遍大江南北，苏辙才毅然追随兄长苏轼，上书言事。

&esp;&esp;履行完一位士大夫最后的发声职责后，他已平静地准备接受朝廷极刑处置。

&esp;&esp;那些时日，苏辙每晚，头一挨枕头，就能睡着。

&esp;&esp;现在，他反而睡不着了。

&esp;&esp;他想起了司马光……

&esp;&esp;他二苏兄弟，真正的恩师乃欧阳修，他们并非司马光的拥趸，甚至对此公的执拗古板颇为不喜。

&esp;&esp;故去多年的司马文正公，忽然莅临苏辙的脑海，乃是因为，苏辙记得，元祐初年，司马光被起复时，已经七十岁了。

&esp;&esp;他苏辙，今年才五十七岁。

&esp;&esp;这次环庆路旧案里，就算蔡京如苏颂所愿，被曾布斗走，御前首宰章惇，仍在。

&esp;&esp;曾布难道不趁热，做点儿什么，让自己在朝中与章惇抗衡的力量，充实一些？

&esp;&esp;苏辙对自己这位亲家，开始抱有越来越分明的寄望。……

&esp;&esp;春夏之交，江河水满。

&esp;&esp;微微偏西的水道，此季渐盛的东南风，官船的畅通无阻，所有这些因素，令携带胡豆树走水路的邵清与姚欢，从筠州出发后，没几日就到了赣地的南端。

&esp;&esp;姚欢手上有苏颂弄来的京师榷货务公文，虽然下了苏辙与筠州知州安排的漕船，在地的官员，依然帮他们配置了给公家纲运物资的马车与车夫，驮着他们与树苗，往广南东路（进广东）境内去。

&esp;&esp;姚欢担心咖啡树苗的根系保水，问首站的车夫，此去惠州须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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