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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节（第3页）

&esp;&esp;霍钰想要捏一捏，又怕她逃，还是将手留在了原地。

&esp;&esp;“别难过。”他沉着声音，“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再寻一块更好的玉，雕一块更别致的送给你。”

&esp;&esp;“那是你亲手雕的？”岂不是意义更重大了。

&esp;&esp;霍钰故意同她打趣：“看来是嫌弃为夫的手艺啊。”

&esp;&esp;闻人椿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把下巴收得更低了，发出的声音就像是从缝里钻出来的：“夫君，你能不能同我讲讲以前的事情呢？或许你讲得多了，我就能记起一些。我……不想再干出今日这样的糊涂事了。”

&esp;&esp;“……我一时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讲啊。”霍钰是真的不知，也是真的不太想讲，它怕所有事情都像一串绳上的蚂蚱，有一就有二。

&esp;&esp;“就从椿花开始讲起吧！”闻人椿是不知者无畏，雀跃地往他心口撒盐。她拎了拎他袖口的一截布料，问道：“你手腕这儿是不是曾经有过一朵花？那朵也是椿花吗？”

&esp;&esp;霍钰忽然紧张，连抱着她的胳膊都木了：“你怎么知道？”他勉强克制，才没让自己的语气露出破绽。

&esp;&esp;“我看到它的轮廓了。”不过霍钰的反应让她觉得是自作多情猜错了，便连忙改口，“不过世上大多花形好像都生得这般。夫君这般尊贵，应该纹的是牡丹，或者琼花吧。琼花不错……”

&esp;&esp;“就是椿花！”霍钰出声打断，若任由她胡乱说下去，他这颗心就不是躺在盐堆里，简直是被浸在了陈醋坛子中。

&esp;&esp;“我是为了你才纹的。”他又补了一句。

&esp;&esp;闻人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esp;&esp;“那为什么又不要了呢？”

&esp;&esp;“……”

&esp;&esp;“也是因为五行相克吗？”

&esp;&esp;霍钰发现失忆后的闻人椿有一张厉害的嘴，教人难以应对。

&esp;&esp;闻人椿却还不罢休，她实在生疑许久了。因她手上也有块疤痕，与霍钰同一个位置，纹路杂乱无章，更加瘆人。每每拂在上头，闻人椿都觉得自己的心正被人掐着，像是下一刻就要断了呼吸。

&esp;&esp;他若爱她，怎么会让她受这么狠毒的伤。

&esp;&esp;霍钰亦是不敢多看，忙将手掌覆在她手腕上。他没法解释太清，只能一句带过：“是我不好。小春，你信我，以后我都不会让你再受一点点伤害。”

&esp;&esp;这话好耳熟。

&esp;&esp;“以前你是不是说过这话？”

&esp;&esp;“说过，可我食言了。所以后来你都不肯再信我了。”

&esp;&esp;闻人椿在那夜做了一个梦，梦里有许多许多的霍钰，每一个他都在说“信我”，有时喊她小椿，有时是小春。待最后一刻，那张脸却变了，是一张陌生的干瘦的男人面孔。他也叫她小春，春天的春，没有木字旁的那个春。

&esp;&esp;明明是听在耳朵里的，闻人椿却像是看到那个字。

&esp;&esp;像虫子蠕动般丑陋。

&esp;&esp;拼了命地醒来，满头细汗，霍钰比她更先察觉，拿了汗巾担忧地替她擦脸。

&esp;&esp;闻人椿看都不看，一把夺到手里，面容是少有地凶悍。

&esp;&esp;“怎么了？”

&esp;&esp;“别管我！”她起身，捂着胸口。虽然记不起来，但她知道自己很生气、很烦躁，就像一只被人捉进茶盏里的蝴蝶，在黑暗里反复挣扎颠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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