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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节（第1页）

&esp;&esp;话到末尾，他的眼角眉梢漫上几分委屈，明明是颐指气使的语气，看起来却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esp;&esp;顾菁菁倏然心疼他，抬起手，捏紧袖襕替他擦拭着面上不停滴落的雨水，耐着性子说道：“臣妾没有跟陛下置气，更不是要跟陛下离心，臣妾只是不想落得一个妖魅惑主的名声，污了陛下清誉。”

&esp;&esp;“什么清誉？朕最不在乎的就是清誉！”元衡抓住她擦拭的腕子，引着她抱住自己的腰，适才深深拥住她，下颚抵住她的肩膀，“菁菁，你别生气，朕的心里只有你，朕不纳妃……”

&esp;&esp;怀中人柔软至极，他不由放缓了声调，一如往昔那般温煦，夹杂着一丝乞怜的况味。

&esp;&esp;顾菁菁眼眶一酸，强忍着才没有流出泪来，“这世间没有君王不纳妃的道理，臣妾之所以搬回这里，怕的就是陛下为了菁菁犯糊涂，耽误了正事。”

&esp;&esp;元衡难以苟同，“做人不能忘却本心，所谓的正事皆由你而起，若你不在朕身边，那便是偏事，那便是最不值的事。”

&esp;&esp;他顿了顿，泄愤似的咬了一下她的耳珠，“朕的身体不好，伺候你一个都费劲，心里也装不下别人，朕不要其他的女人。”

&esp;&esp;顾菁菁吃痛的低呼一声，对他任性的话语甚是无奈，微微推开他，正色说道：“陛下不要意气用事，男女之间，总有倦了的一天……”

&esp;&esp;“朕跟你在一起可是千次万次都不倦，你这是在讲歪理！”

&esp;&esp;元衡复又急躁起来，然而看着她眼眶开始泛红，登时知晓她心里不好受，大抵又是在口是心非。他的母妃曾说过，若不是无能为力，天下没有一个女子愿意跟旁人分享自己的男人。

&esp;&esp;他深吸几口气，按捺住躁郁的情绪，轻轻捧住顾菁菁的面靥，“朕不想做的事已经做了太多，旁人怎么逼朕就算了，这次只求你不要苦苦相逼，好不好？”

&esp;&esp;他扬唇挤出安抚的笑意，“朕知道你识大体，这样做亦是为了朕好，可两人之间容不下捏软肋破釜沉舟

&esp;&esp;这天夜里大雨滂沱，雷声轰鸣可怖，帝后二人自是回不去太和殿了，只能留在昭元殿就寝。

&esp;&esp;因着元衡身体尚未痊愈，如今又淋了雨，顾菁菁担心他半夜会高烧，虽是合着眼，但几乎一宿没睡，好在到天明的时候并无大碍，这才将心揣回肚子里。

&esp;&esp;两人牵手回到太和殿时，外面早已雨过天晴，空气阵阵湿潮，黏在身上让人有些不适。

&esp;&esp;顾菁菁站在朱门外拭去额前薄汗，眸含忧悒，望向准备听朝去的元衡，怯怯道出心事：“衡郎，那个法子真的行的通吗？元襄一直想让我出宫，巴不得太尉继续火上浇油，这倒是省了他的麻烦。如今我们贸然去求他相助，怎么想都是凶多吉少，他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性子，怕会趁火打劫……”

&esp;&esp;她不敢再说下去，捏紧的手心满是汗水。

&esp;&esp;元衡看出她的畏惧，前迈一步握住她的手，食指在她湿濡的手心里挠了挠，轻声安抚道：“别担心，朕早已想好怎么说了，倘若皇叔提一些非分要求，朕绝不会容他的。”

&esp;&esp;他展臂拥住她，宠溺地亲亲她的鬓角，“不管如何，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esp;&esp;“衡郎……”

&esp;&esp;顾菁菁微抿唇瓣，红着眼在他肩上蹭了蹭。

&esp;&esp;昨晚两人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事情不成，元衡会直接否了太尉关于纳妃的觐见，继续称病罢朝，运气好了熬几个月熬到亲政，运气不好那便一同进皇陵，地宫干净利落，只有他们两人合葬。

&esp;&esp;尽人事，听天命。

&esp;&esp;这天紫宸殿朝见，司空唐达领着几名官员进谏，说的依旧是纳妃选秀之事，只不过这次多安了一个绵延皇嗣的说辞。

&esp;&esp;元衡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搪塞几句就避之不谈，眼神微微瞄向衣冠规整的摄政王，自他眉眼间洞察出几分幸灾乐祸的神态。

&esp;&esp;果然，皇叔对此是抱着隔岸观火的架势，甚至巴不得他们之间起内讧。

&esp;&esp;不过他不会让皇叔如愿，还要将他当作出头鸟。

&esp;&esp;朝见过后，元衡将说辞从头到尾捋顺一遍，斟酌万千，适才移驾延英殿。

&esp;&esp;时值晌午，诸多官员都去了膳房，前朝衙门空空荡荡，唯有延英殿的人还在忙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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