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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赵英俊:“可如果他已经那啥了的话,是如何做到……”
&esp;&esp;“都是电子信号而已,什么声音和影像不能合成。接吧。”杰克说。
&esp;&esp;我点击接受的通话邀请,屏幕里显出对方的样貌——虽然头发花白,面容经受了岁月洗礼和沧桑,但是我依旧一眼认出这就是沈荆。他的容貌五官和公寓里的照片别无二致,却并不如我想象中的那般憔悴,反而精神奕奕,眼神温和,带着几分读书人的儒雅。
&esp;&esp;“老师你好。”我说。
&esp;&esp;沈荆看起来很高兴——虽然他的脸挡住了大部分的镜头,但是还是能看见他坐在一个纯白色的封闭房间之中,正如他描述过的那样。
&esp;&esp;“同学你好!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我升级了系统,咱们终于见上面了。”沈荆笑了笑。
&esp;&esp;我也冲他笑了笑,可想到之前杰克的推断,瞬间又有些笑不出来了。但沈荆并未在意,他说:“我刚想起来了,那天是怎么回事。徐思哲约我在公寓楼下见面,说有了物理学的什么重大突破想要告诉我,还让我带上图书馆借来的《死灵之书》。没想到我刚一下楼,他就把我打晕了。”他有些愤愤,“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狠狠踹这个疯家伙一脚。”
&esp;&esp;和我们之前猜测的差不多——看着屏幕里沈荆鲜活的表情和神色,我很难想象他已经不是一个一般范畴的“人类”了。
&esp;&esp;杰克上前道:“那些事以后再说,老师你还好吗?吃过饭了吗?”
&esp;&esp;沈荆摇摇头:“我不觉得饿。”顿了顿,他复又微笑起来:“话说你们在工厂里搜索得还顺利吗?我有一种预感,咱们马上就要见面了,我实在被关够了,我等不及要离开这个鬼地方。”
&esp;&esp;听见沈荆“不觉得饿”之后,杰克明显有些动摇,他说:“您还是无法定位自己的所在地吗?我们现在正准备去工厂四楼的机房看看,但仍然不确定你是不是在这个厂里。”
&esp;&esp;沈荆想了一会儿,说:“我怀疑这里有什么设置在干扰我,我每次检索自己位置的时候,都会碰上这种干扰。”他沉默了片刻,低头鼓捣着什么东西,又说:“我试着进入工厂四楼的监控系统,也遇到了相似的干扰。”他表情顿时亮了:“这是不是说明……”
&esp;&esp;我见沈荆期待的样子,不忍道:“没事,您好好休息,保存体力,等见了面之后……回头咱们再聊。我们还没听过您上的物理课呢,一定很有意思。”
&esp;&esp;沈荆笑着摇摇头:“学生都不爱听我讲课,觉得无聊,我也不像年轻老师那样会招学生喜欢,和学生互动。”
&esp;&esp;“一定很有意思的,您是那么有名望的大科学家,对于物理的理解层面一定很高。一定会有学生因为上了您的课,而对物理感兴趣的。”我说,“出去之后,我还要向您讨教计算机相关的问题,到时候……”
&esp;&esp;我说不下去了。
&esp;&esp;杰克接过手机,说:“我们得走了,再见。”
&esp;&esp;杰克挂了电话,叹了口气。这番谈话下来,我们所有人都明白了他之前的猜测——事实摆在眼前,已经很明显了。
&esp;&esp;铁柱说:“他不用吃饭,不用睡觉,出不去房间,也没见过其他人。完了,这老师搞不好只剩一个脑子了。”
&esp;&esp;赵英俊说:“他知道万物,但唯独不知道自己在哪。我来猜的话,他本身就是这个机房,这个主脑,这个网络,所以才能够通过网络联系我们,并且不断进化。”
&esp;&esp;我心情郁结——原本只是一个虚构的游戏罢了,却因为一个角色的命运而产生了担忧。沈荆其人的背景故事太过完善,他的经历太过真实,他太像一个我们都有可能认识的人了。我摇了摇头,收好电话,从角落的电梯间拐出,抬头打量四楼的构造——这是一个挑高很高的纯白空间,中间贯穿一条笔直的走廊,走廊的两侧整齐码放着许多门,这些门上面标识着从“1”开始的数字——这些数字也正是整个空间唯一有灰度的部分。房门一个接一个,不断地延伸重复着,直到最深处——空间的尽头伫立着一扇更大的门。我难免联想到了现实世界中的极简设计,但这里的“极简”才是发挥到了极致,似乎人只要盯着多看一会儿,都会被诱发雪盲症。
&esp;&esp;杰克上前一步,说:“过个聆听。”
&esp;&esp;他皱了皱眉,说:“有人在惨叫,在叫救命……不对,又好像是在求别人把他杀死。”
&esp;&esp;kp:“sancheck,成功减0,失败减1d3。”
&esp;&esp;我紧张地看着杰克——到现在他还没经历过掉san呢。所幸检定通过,钢铁意志花美男杰克耸了耸肩,不屑一顾。
&esp;&esp;我说:“没事,大不了就是脑子嘛,我和赵英俊都已经看过了,我们开个门试试。”
&esp;&esp;赵英俊看起来不太情愿,但还是答应了,我俩撬开“1”号房门,里面空间很小,却不如我所想那样是有一个大脑浸泡罐子,而是一个老式的打印机。只是打印机模样十分恐怖,好像一个怪异的机械心脏,周身缠满了交织在一起的、勃勃脉动的电线和神经线,而那些线如发丝一般四散开来,延伸出去直至没入墙体。
&esp;&esp;赵英俊满脸震惊和作呕:“呃……什么鬼?”
&esp;&esp;更加可怖的事情发生了,打印机的按钮忽然开始一个接一个开始凹陷,好像有一双看不见的手正在打字。与此同时,一排字被敲击在其背后相连的屏幕上:“帮助我。”
&esp;&esp;我瞪着眼睛:“你……是谁?怎么帮你?”
&esp;&esp;“我是,阿尔伯特·爱因斯坦,杀,了我。”
&esp;&esp;我和赵英俊:“……”
&esp;&esp;打印机:“我的意识体被,储存了,无法关机,无法……死亡。”
&esp;&esp;赵英俊光速后退,把我也拽了出来,直接关上了门,我惊了:“你干嘛?”
&esp;&esp;“还不走,等着掉san吗!”赵英俊崩溃道。
&esp;&esp;小黑不怕死地开了隔壁的屋子朝里看——里面是一个扭曲、破损的轮椅,前面竖着一块板子,同样缠满了藤蔓一般的神经线和电线,那板子还在发出滋滋的电流音。小黑问:“你们那边是谁?我这是霍金。”
&esp;&esp;我抬头看向走廊尽头的房间,忽然不敢去看那里面的沈荆已经变成了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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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沈——教——授——!(呐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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