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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节（第2页）

&esp;&esp;“我们可以随后再讨论这个问题，”李泽文避而不答，“先讨论你是如何从程若变成程茵的。你冒名顶替变成程茵需要你父母的配合，尤其是你母亲。截至目前，你的母亲、生父、继父对此都采取了默认的态度，但如果他们知道你谋杀了程茵和潘越呢？你确定他们还会帮你圆谎？”

&esp;&esp;审讯室外又是一片哗然。

&esp;&esp;如果李泽文在郗羽面前，郗羽一定马上抓住他的胳膊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可现在李泽文和她隔着一块厚玻璃，她只能退而求其次抓住蒋园的胳膊：“程茵被程若害死的？这怎么回事？”

&esp;&esp;“……我也不知道，”蒋园同样面露惊奇，“李泽文没告诉我。”

&esp;&esp;警察们也为这个消息震惊。以他们的眼光看，如果说潘越坠楼这件事还有不少疑点，但姐妹俩溺水这件事是百分百的意外，现场有多位目击证人证明了这一点。

&esp;&esp;“你想太多。”程茵冷声道，“你当教授真是可惜了，你为什么不去写小说呢？”

&esp;&esp;李泽文打开另外两份案卷：“我来推测一下发生了什么，如果我说错了，欢迎纠正我。”

&esp;&esp;程茵一眨不眨盯着他。她的脸没在阴影里，只有眸子里的冷光可见。

&esp;&esp;“我们先从潘越坠楼这桩案子说起，”李泽文道，“14年前的5月8号，潘越和郗羽告白，可因为两名当事人都有一个热心八卦的同桌，南都二中的荷花池边并非只有他们两人。根据孟冬的证言，他和程茵偷听了他们的谈话。程茵回家后，把这件事告诉了你。

&esp;&esp;“基于种种原因，你打算让潘越难堪。

&esp;&esp;隔着审讯室的厚玻璃，季时峻说：“她要崩溃了。”

&esp;&esp;“不错的故事，”程茵许久后才说，“证据呢？你说我是程若，说我杀害了程茵和潘越，证据呢？”

&esp;&esp;“在来公安局的路上，我给你的继父程志远船长打了电话。”

&esp;&esp;李泽文拿出手机，点了两下，放在程茵面前，清晰的声音回响在小小的审讯室内，声音无比清晰。对李泽文的来电，程致远有些不耐烦，但在李泽文表态“我的问题非常重要”之后，他态度放缓，表示可以回答。

&esp;&esp;“我想问问您，程茵程若两姐妹会游泳吗？”

&esp;&esp;这个问题似乎卡住了程致远的喉咙，他沉默着，完全无视高昂的卫星通话费用那样沉默着，很久后才说：“为什么问这个。”

&esp;&esp;李泽文说：“我很难想像一位远洋船长不会游泳，也很难想象您不了解女儿是否会游泳。”

&esp;&esp;郗羽目不转睛盯着，她知道李泽文说得有道理。她好歹也是出海几个月的人，知道游泳不是写在船员的必备技能手册里的能力，但为了增大求生概率，除了少数奇葩外，每个海员都会游泳，技术往往还相当不错。郗羽当时乘坐的那条考察船的船长就曾经有过在南极畅游五百米的壮举。

&esp;&esp;程致远终于还是回答了：“程若会，程茵不会。”

&esp;&esp;“您确定？”

&esp;&esp;“是的，程若的游泳还是我教的，当时她八岁，程茵六岁。”

&esp;&esp;“程茵学不会？”

&esp;&esp;“和程若比起来，程茵的脑子没那么灵光，胆子也小，学技能的速度很慢。而且，学游泳时程茵有一次险些溺水的经历，她更不想学游泳了。”

&esp;&esp;“好的，我明白了。”

&esp;&esp;李泽文摁下了音频播放的中止键，他用一种饶有兴趣的目光看着程茵。

&esp;&esp;程茵面无表情道：“是的。这能说明什么？我学不会游泳，我姐姐会游泳。”

&esp;&esp;“忘了告诉你，”李泽文轻描淡写道，“我和程船长的通话还有一半未播放完。”

&esp;&esp;修长的手指点了点手机屏幕，刚刚播放了一半的通话记录继续，程致远的声音再一次回响在审讯室里。

&esp;&esp;“……柳心艺虽然嫁给了我，但心中想着的始终潘昱民。我选择了离婚，我原本想带走程茵，但她告诉我，程茵不是我的女儿，是她和潘昱民的女儿。……几年后，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找机会验了我和程茵的dna，确定她是我的亲生女儿。”

&esp;&esp;“当年的dna的鉴定报告还保存着吗？”

&esp;&esp;“……在我家里。”

&esp;&esp;“我想，你应该知道程若冒名顶替了程茵的身份？”

&esp;&esp;“我知道，”程致远发出长长叹息，他大概是在甲板上打电话，隐隐约约的海浪和他无奈悲伤的话语一起传来，“她们姐妹虽然很像，但哪位父亲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她们姐妹俩出事后，柳心艺找到我跟我哭诉，请我不要揭穿这件事。”

&esp;&esp;“你前妻怎么告诉你这件事的？”

&esp;&esp;“她说姐妹俩在湖边玩的时候，程茵不小心掉进湖里，程若跳到湖里去救她，但没能救上来，”程致远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苦楚，“和现在一样，我是通过卫星电话知道这件事的，我当时在印度洋上，和现在一样。我没看到我女儿的最后一面。”

&esp;&esp;“你答应了前妻的恳求？”

&esp;&esp;程致远说：“程若和我没有血缘关系，但我是看着她长大的，她毕竟也跟着我姓‘程’。”

&esp;&esp;一通通话录音播放完毕，手机屏幕的光亮熄灭，进入待机阶段。

&esp;&esp;李泽文道：“程若，恐怕你之前一直认为自己和程茵同父同母，否则你不会如有恃无恐。只可惜你母亲比你想得更有节操一些，程茵并非她和潘昱民的私生子。不论你是生是死，有没改变容貌，都无关重要。你的dna清晰证明了你是程若。刚刚的水杯上除了有你的指纹，还有你的dna——你的生父潘昱民正在前往公安局的路上。一个简单的dna测试，我就知道你是程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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