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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1页）

&esp;&esp;其罪四十三·栽赃（四）

&esp;&esp;成担的卷纸陆续被杂役抬上来，里头装着的上千份薄薄答卷，便是一个个参科学子的命书了——

&esp;&esp;是飞黄腾达还是寒窗再读，一切全凭这卷中千千字与阅卷官的眼缘。

&esp;&esp;阅卷的等级是格外严明的。在监官收卷后，所有卷纸已由弥封官一一糊名，并盖上了“弥封关防”的骑缝红章，以防有人拆窥换卷；后又会交由翰林誊录院的书吏用朱笔誊抄一遍，以防官员辨字舞弊。

&esp;&esp;可誊写完后，朝廷又怕誊录官中有受贿后直接替考生重写答卷的，这誊录后的副本便还不能径直交给阅卷人批阅，尚需与考生的原卷一并送至礼部，由对读生比对无误后，一一落印、写好经手人的姓名籍贯以备查验，这才能交去阅卷人手里开阅。

&esp;&esp;可阅卷人又只是参与阅卷的官员中最低的一等，头上还有同考官、主考官。阅卷人觉得好的卷，只能批一个“荐”字，再将这些“荐卷”交由同考官二次择选，其中批下“取”的，又呈给主考官亲自过目，由主考官来定下“中”与不中，并将“中卷”上报朝廷，录为贡士。

&esp;&esp;而贡士定下后，又还待阅卷诸官内议一番，选出其中文采极好的，或政论极特别的，或极能取悦皇家的，这才能被纳为殿试人选，择时入宫，经天子作考、百官品鉴，较出三甲来。其头甲分为状元、榜眼、探花，赐“进士及其罪四十三·栽赃（五）

&esp;&esp;主事脸都吓白了，连忙抖着手掏出字条。

&esp;&esp;裴钧接过看了看，见那主事身上已发起抖来，笑道：“你们不过是挣些零用罢了，本院知道。这有什么好怕？既然这字条你看过了，便照冯侍郎的吩咐，荐了这卷子就是。”

&esp;&esp;主事一愣：“裴、裴大人是说……”

&esp;&esp;“只是那卷子，你不要放在乙箱里。”裴钧想了想，把手中字条折起来放入袖中，淡淡吩咐：“你把那卷子放在甲箱里，记住了。”

&esp;&esp;主事自然不知道装荐卷的乙号箱子对应的就是标为乙号的主厢，更也不知道“甲”号对应的是蔡飏所在的厢房，此时不过是裴钧说什么，他就连连应是，根本不敢有一个多余的问题。

&esp;&esp;裴钧见他听教，便也安然起了身来，再将就着吩咐了一些发榜收录之事，就往惠文馆折返了。

&esp;&esp;馆外正有几个翰林杂役，低头清扫着石道上的落花。

&esp;&esp;这些杂役都是翰林的老人。裴钧早年还在翰林时就与他们熟识，出翰林后又因想留着这些小人物作官中眼线、以备不时之需，便也没就断了联系，惯常待他们都客气有礼。不仅平日里碰着会寒暄打赏，逢了院中有增补、升任的机会，裴钧也会给吏部示意，多将好位置留给熟人。这些杂役受了裴钧几年的好处，自然也清楚往后必有生用的时候，而眼下，这用人的时候就到了。

&esp;&esp;裴钧过去打了个招呼，从杂役中点出了最可靠的一个，领到隐蔽处细细吩咐一二，从袖中掏出字条与银两交给这杂役，见杂役稳稳点头，这才回到主厢中。

&esp;&esp;厢中冯己如早已回来，却不见裴钧，这时看裴钧竟从外院逛回来，心都一紧，赶忙起身让裴钧坐下，又把桌上的点心茶水往裴钧跟前儿一放。可还没等问出句裴钧去哪儿了，他却见裴钧盯着他奉上的点心茶水，皱起眉来：

&esp;&esp;“你叫的点心？”

&esp;&esp;冯己如一顿：“……这茶点下官回来的时候已经见着了，还以为是大人要厨房做来的。”

&esp;&esp;裴钧却肃容问道：“平日在部院，你几时见我用过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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