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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节（第2页）

&esp;&esp;“那是出来站班管人的官，还是关在宫里侍奉人的官？”

&esp;&esp;争一回，结论还是这个“女官”厉害。

&esp;&esp;不想一个小雏-妓说：“那也不太好呢。”

&esp;&esp;“胡说！怎么会不好？”

&esp;&esp;“昨天，有一个孤老，是送妹妹上京来考试的，说，考中了，就带妹子回去说门好亲事，以后在婆家也不受欺负。”

&esp;&esp;“真的假的？什么样的婆家？大理寺不是在皇城里么？是说的京城的婆家？要是外乡人，那是丈夫随了妻子过来谋生？能养得活一家子么？总不能是有官儿不做了吧？”有人见小江的模样，就故意替她发问。

&esp;&esp;雏-妓认真地说：“真的！他说，他特特抢的这个差使，为的是到京城来见世面呢！不然，他爹还不让他上京来呢！要他在家读书。做不做官的，倒是无所谓了。说出去好听呢！顶好能有一身官衣，然后回家，也不占着大理寺的位置拿空饷，大理寺再选人就是了。”

&esp;&esp;“可真是的！”有人不由嫉妒，“人的命真是不一样！有的人，生在好人家，能读书，还能考官儿！考个官儿还能嫁得更好！”

&esp;&esp;雏-妓问小江：“师傅，你怎么不考呢？你也识字啊！一准儿比她们强！”她还要说下去的话，忙被姐姐们按住了，可千万别说出就能配得上某某这样的话来呀！

&esp;&esp;小江的脸真的冷了下来，又不好对小孩子发作，她轻轻地说：“三代清白呵！”

&esp;&esp;开启今天小祝大人话题的人有点后悔，忙比划着说：“什么清白不清白的？倒也差不多，她们是待嫁而沽，我们是待价而沽。”

&esp;&esp;妓-女们于苦闷的生活里难得笑了一回，取笑起良家女子来。

&esp;&esp;小江说：“何止咱们与她们？便是这朝廷的官儿——都是名利场上客，谁比谁高贵呢？”

&esp;&esp;雏-妓没听太懂，道：“嗯，女官也就那样了。”

&esp;&esp;小江喉咙发涩，说：“那还是不一样的。好了，都说完了吗？快点练！”

&esp;&esp;中午，这些妓-女都在她这里吃饭，下午又练一阵琵琶就得回家去接客了。小江要打发小黑丫头去祝家，不想隔壁院子里又出了点事，两个租户打了起来，她只得去劝一回架，免得打坏了她的东西。调停完，天也快黑了。

&esp;&esp;的时候了。

&esp;&esp;与选拔女卒一样，这些女子也有考过一场就弃考了的，也有考过一天而不考了的。最可惋惜者，有最后一场哭着跑出去的。

&esp;&esp;这一回就没有狱卒时那么好的事了，也不一总计分，须得考满全场才能够计入。最后得了四十一人的考卷。

&esp;&esp;祝缨虽把弃考人的卷子都看一遍，倒也觉得：走就走吧，并无惊才绝艳之人。

&esp;&esp;她自己的文字虽然不够华丽优美，胜在见过郑、裴、王、刘诸人，达不到这个标准而想让她去设法安置挽留，那也是不可能的。她们或许有苦衷，或许有意外，却又不是祝缨现在想管的了。

&esp;&esp;四十一人的考卷，每人考了三天，亏得卷子上的题目不多且不难，他们三个人又花了十天才批完、争吵完。

&esp;&esp;阴、董二位初心不改，对坚持到最后的四位官员家的女儿表现出了明显的偏心。他们终于弄明白了，这四个人，人人有自己的理由。譬如武相，她要奉养老母，那就占个“孝”字。譬如另一位吉三娘，她是望门寡，不肯再嫁，又因婆家娘家都不算太富裕，就来自己养活自己，算占个“贞”。

&esp;&esp;又有一个外地商人家的女孩子，名字叫柴乙宁，她是次女，家中是有钱，所以请得起先生，看衣着打扮就与别人不太一样。这个女孩子竟然是更合阴、董二人的审美。

&esp;&esp;此外也有一些平民家的女子，说是平民，也够她读诗书的。祝缨本人更喜欢一个叫崔佳成的寡妇，因为她的卷面十分整洁，题目答得也不差。

&esp;&esp;大理寺主导的考核，总不能不给大理寺的面子，祝缨看中的人，那得给一个名额，阴、董二位则犹豫着剩下的一个名字。

&esp;&esp;祝缨道：“二位，咱们还有件事没对她们讲呢。讲完了，她们或许再有别的打算而不愿意做官的呢？不如先把这等第排出来。到时候再依次录用。且还有句不该明说的话——二位也不必过于惋惜，京兆府这儿，不是还有一场吗？”

&esp;&esp;阴、董二人都笑道：“不错！”

&esp;&esp;阴郎中终于角落里拣起了一点厚道之心，说：“只是不知道要如何宣布？三郎你，可要为难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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