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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节（第1页）

&esp;&esp;赶路的男人顿了顿，声音有些干哑。

&esp;&esp;“这是一个漫长的故事。”

&esp;&esp;一个漫长的故事（下）

&esp;&esp;“我六岁那年，裴旻把我领回了将军府，夫人和将军待我不薄，他们养我成人，教我剑术，送我去了蜀山。”

&esp;&esp;“将军府里，裴旻教我剑术，上了蜀山，赵蕤教我道术。”

&esp;&esp;说到这里，男人顿了顿：“我六岁练剑，十六岁那年入了蜀山，在山上跟随赵蕤入道修行，天上星辰数以百万，我一颗也瞧不上，蜀山道法沉积如山，我一本也不想念。所以他们说我离经叛道，不守规矩，我只当他们是在放屁，向来也懒得理睬。”

&esp;&esp;“我目中无人，更没有规矩。”徐藏声音漠然，道：“我的剑是直的，道理也是直的，行走天下，道德仁义在我头顶，星辰境界在我脚下。蜀山草庐的那些人，我看不惯，明明不懂，却说懂了，明明懂了，却装作不懂。”

&esp;&esp;“不是一路人，自然走不到一路去。我破前三境的时候，用了整整四年，有些人嘲笑我没有天资，草庐里的那帮庸才，自然不会知道，拿到心法的可为与不可为

&esp;&esp;“大隋是这片大陆的主人，无论是东土灵山，还是西岭道宗，任何一座圣地、圣山，拎出来，捆起来，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大隋的麾下之臣。”

&esp;&esp;“偏远地域的道宗，佛门，地远道偏，因为某种狂热的原因，不太受大隋皇朝的管辖约束，但在中州境内……其它的圣山，行事便没有那么自由。”徐藏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道：“注意，我说的是没有那么自由，大隋皇朝的律法虽然明令禁止了杀人放火，而且说了杀人偿命……但在修行者的世界里，如果你的剑足够快，拳头足够硬，后山足够大，杀了人，是不需要考虑律法的。”徐藏平静说道：“这里的自由，指的不是个人的自由，而是一整个圣山的自由。道宗可以扶持西岭境内的某位平平无奇的普通人，轻松至极地把他推上至高无上的位置，甚至进入大隋皇朝接受洗礼的时候，与那位皇帝平级而论，只是稍低一头。”

&esp;&esp;“但是其他的圣山没有这种权力。”

&esp;&esp;一大早醒来，徐藏就收拾好了东西，除了捆好细雪之外，他还找店家买了三套崭新的黑色大袍，租了两匹马。西岭与大隋的交界口，风沙很大，平原与荒漠交接，某些地段不易骑马，三个人牵着两匹马，艰难走在大漠黄沙当中，宁奕的包裹挂在马上，一层黑布泛着油光，丫头腿脚受了些伤，趴在马背上，三个人神色疲倦当中带着亢奋……像是从事某种能够带来巨大利益的行脚商。

&esp;&esp;“西岭可以信奉道宗，东土可以信奉灵山。”徐藏微笑说道：“但是中州境内，那些凡人也好，圣山也好，他们不可以有信仰。换句话说……他们只能。”

&esp;&esp;“皇帝。”宁奕略去了某个敏感的动词，他皱眉道：“皇帝不允许在自己的视线之内，出现威胁自己皇权的变数。”

&esp;&esp;“是的……因为道宗和灵山太偏了，所以他们活下来了。”徐藏轻轻感慨道：“这是一个值得琢磨的事情，我不好发表过多的言论，所以这些话说到这里，就此为止。”

&esp;&esp;宁奕相当赞同的点了点头。

&esp;&esp;“从大隋的西境长城开始算起，笔直的一条直线拉扯到东境，两位镇守边关的将军世家，中间差了三万六千里。”徐藏回过头，看着身后拉扯马屁，半个身子绷直的少年，认真说道：“大隋很大，真的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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