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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2页）

&esp;&esp;没一个人敢站出来说，陛下您再这么说下去就超时了，只能一起听武帝激动的回忆往昔。

&esp;&esp;闻道成实在是跪的有点烦躁，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他爹，本意是想使个眼色让武帝适可而止。但是，在阳光下，闻道成最先看到的不是口若悬河的武帝，而是武帝头发鬓角的花白。

&esp;&esp;他想起了太后曾与他的笑谈：“人只有老了之后，才会不断的想要说起过去。不是因为自己的过去有多么厉害，而是那些往昔才是脑海里的历历在目，而真正的当下却经常被转眼就忘。你别不信，等你了老了，就知道了。”

&esp;&esp;闻道成不可置信的突然发现，他爹真的老了。

&esp;&esp;至少是已经步入了老年的开始。

&esp;&esp;那个仿佛无坚不摧，不会被任何人打到，哪怕昏聩的特别讨人厌也让人拿他没辙的爹，老了。他的头发会变白，他的记忆会模糊，他会和每个人一样经历生老病死。

&esp;&esp;天子并不真的是上天的儿子，他们也会有力所不能及的时候。

&esp;&esp;这个认知是那样的不可思议。

&esp;&esp;又理所当然。

&esp;&esp;闻道成缓缓垂下了头，突然多了那么一些耐心，去面对自己的父亲，去面对自己的内心……他有多讨厌他，就有多喜欢他。

&esp;&esp;武帝的话也终于说到了最后。

&esp;&esp;“朕有罪。”

&esp;&esp;满场哗然。

&esp;&esp;“不能护持妻儿，无法庇佑天下。”武帝不是不知道自己的缺点的，只是他改不了。但这恰恰才是最讨厌的，他不是改不了，而是不想去努力。这一回，他真的决定要做出一些改变了，既然是不好的，既然已经发现了，那就去努力改，哪怕只是改一丝一毫，也是一丝一毫的进步。

&esp;&esp;没有所谓的改不了，只有想不想。

&esp;&esp;“望太子以朕为鉴，以事为镜，切莫重蹈覆辙。”

&esp;&esp;武帝难得一回的谦虚，让所有的臣子恨不能肝脑涂地。人心就是这么奇怪，明明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武帝说了一句“朕做的还不够好”，其他人反而觉得武帝已经很好了，已经很努力了，他不应该这么自责。

&esp;&esp;闻道成一边在心里告诉自己，他才和这些人就不一样了，他才不会上当；一边心甘情愿的磕头磕了下去。

&esp;&esp;往事如烟，他也有错，就这样吧。

&esp;&esp;在准备出阁讲书时，太子别别扭扭的对武帝终于重新再一次叫了爹，不是顾乔那样的演技，不是学了顾乔的以退为进，而是发自真心的爹。

&esp;&esp;一如他

&esp;&esp;太子出阁之后，太子伴读们的愉快假期就结束了。

&esp;&esp;除了苏师傅言出必行的考试以外，文华堂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最明显的就是上课时间，由曾经的与早朝一同开始，变成了早朝之后半个时辰。这是一个弹性十分大的课程安排，因为早朝的结束有早有晚，并没有办法准确预测。

&esp;&esp;总体来说，差不多就是在太子需要上朝的时候，文华堂的开课时间就会晚一些，不需要上朝的时候就是照常上课。十日一次的休沐也会和朝臣们统一。

&esp;&esp;顾乔、温篆和谢涟都已经算是朝廷命官了，虽不够上朝的品级，但在武帝特批后，也会随太子一起上朝旁听。

&esp;&esp;也就是顾乔每天早上起来的时间还是一样的，甚至在上朝时间要比平日里更早些。因为在去早朝的路上，显国公府的马上会和很容易和无数朝廷要员的马车相遇。道路宽的地方还好说，遇到道路窄无法数辆马车并驾齐驱时，品级低的一方就要主动给品级高的让路了，道路两旁甚至修建有专门的暗巷，以供避让。

&esp;&esp;如果从爵位上讲，显国公是开国公，超一品，但是顾乔还没有到年龄，并没有完全继承，他只是显国公世子，世子有俸禄却并没有品级。而从太子伴读这个新兴官阶来讲……顾乔得给所有够得上资格上朝的大佬让路。

&esp;&esp;幸好，武帝并不是每一天都要上朝的。

&esp;&esp;大启的朝会规定多而杂，都是根据实际情况实际分析出来，并不是那种形而上学的硬性规定。不管是太祖还是武帝，都很讨厌那种表面功夫。

&esp;&esp;有事说事，没事休息，并不用非要来站着浪费时间。

&esp;&esp;朝会有很多，大体上分两种，一种是礼节性的，好比一年只举行几次的大朝，只在元旦、万寿节等重大节日有；也好比常朝，只在每月的初一、十五才会有。

&esp;&esp;这种礼节性的朝会，就经常被武帝可有可无的免了。

&esp;&esp;另外一种才是真正做事、处理朝政的朝会，又称御门听政，有早朝和午朝，会根据朝廷的忙闲程度，来决定上朝的频率。好比在太子冠礼刚刚结束的这一段时间里，朝廷就进入了一段相对比较闲的时，一般也就是两到三天才会上一朝，还都是早朝。以此类推，等到了忙的飞起的时候，那就要每天上朝了，并且是早朝和午朝都会有。

&esp;&esp;现在这个两三天一次的早朝刚刚好，给了初入朝堂的太子一个足够的适应时间。闻道成也并没有着急一入朝就搞个大事情，虽然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esp;&esp;但是事情已经被他爹搞完了，闻道成虽有备选，却总觉得不够震惊，打脸的效果也不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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