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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崇的声音如同藏了万千雷雨，每一字句，闷声阵阵。&ldo;贪得无厌，他以为拉着个女人就抱住聚宝盆了？&rdo;李云崇的目光落在曹凯脸上，曹凯浑身渗汗，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李云崇根本也没打算听曹凯的话。他眯起眼睛，透过曹凯透过虚空，好似盯住了那个马路边上糙芥般的男人。&ldo;蛇吞象。&rdo;他阴郁地说，&ldo;也不掂量一下自己的斤两。&rdo;曹凯颔首，李云崇又道：&ldo;没有良心怎么可能有真心，很多人生下来就是跪着的。&rdo;他说着说着，好像被自己说服了，唇边又带上释然的笑意，他看向曹凯，语气依旧平和。&ldo;那些卑劣的人，灵魂本身就是空洞的，更不用谈感情。你说对么？&rdo;曹凯默默点头。李云崇喝了一口茶。曹凯终于说了句：&ldo;李总，他……我们找人吓唬过两次，也揍过，但是好像都忍了，也没报警。我们给他车砸了，他现在自己卖菜去了，你说这‐‐&rdo;李云崇有点好笑地看着曹凯，&ldo;换你二十几岁的时候，揍你两拳，给你八位数，你忍不忍？&rdo;&ldo;嗯……&rdo;曹凯低头，哑然笑。李云崇拿起手帕擦了擦手，随口说：&ldo;这人跟王齐南没什么不同，这种垃圾真是死也死不完。&rdo;曹凯手里握着蟹棒，也想不起来要吃。忽然之间，他想起了什么，连忙放下蟹子，顶着肚子往前凑。&ldo;对了，李总。还有件事我没来得及跟你说。&rdo;李云崇眼珠瞥过去，曹凯心里一颤，说：&ldo;之前的那个记者，前几天又回来了。&rdo;&ldo;那个女的？&rdo;&ldo;嗯，不过她也没干什么，就是在成姐的公司附近租了个房子。&rdo;&ldo;成芸公司附近？&rdo;&ldo;对，然后我那天叫人留意了一下，结果发现她刚好跟那个姓周的租了同一个楼，两人是邻居。&rdo;&ldo;是么，那还真巧。&rdo;李云崇看起来并不是很担心。曹凯说：&ldo;那周东南……&rdo;一提这个名字，李云崇眉头反射性地一紧，曹凯顿了一下，才说：&ldo;要不要再找人……&rdo;&ldo;何必呢。&rdo;李云崇说。曹凯一愣，&ldo;什么？&rdo;&ldo;他不想走，就不走好了。&rdo;李云崇伸出修长的手指，指了指桌子上的两个小盘，&ldo;想要分开两样东西，挪这个动不了，那就挪另外一个就好了。&rdo;曹凯说：&ldo;成姐那边……&rdo;李云崇淡淡地说：&ldo;女人就是想得太少，容易被一时的感觉蒙蔽，记不住前车之鉴，让她懂事就好了。&rdo;&ldo;咱们要怎么做？&rdo;李云崇放下手帕，速度极慢，好像在思考什么。……土豆焖牛ròu，炒菜花。两道家常菜，周东南做得熟练无比。他焖了一锅米饭，大半进了自己肚子。周东南吃饭时永远两耳不闻窗外事，牲口一样专注，成芸也不打扰他。直到他吃完饭，从碗里抬起头，成芸才不紧不慢地把自己的碗推过去。这次周东南没接。&ldo;你吃。&rdo;他说。&ldo;饱了。&rdo;&ldo;你吃的太少了，是我做的不好吃？&rdo;&ldo;我本来也不怎么饿。&rdo;周东南放下碗，黑漆漆的眼睛凝视着成芸。&ldo;你身体不太好么？&rdo;&ldo;什么？&rdo;&ldo;抽烟喝酒。&rdo;周东南细数，&ldo;熬夜纵欲……&rdo;&ldo;……&rdo;成芸翘着二郎腿，哦了一声，凉凉地看着他，&ldo;那我把最后一项禁了？&rdo;周东南默然拿过成芸的碗，扒了几口，剩下的饭全部下肚。&ldo;今晚留在我这吧。&rdo;他吃完饭，最后一口还包在嘴里，对成芸说。&ldo;我今天有点累了。&rdo;成芸看着他。&ldo;不要紧，我也累，今天就睡睡觉。&rdo;周东南说。成芸笑了，&ldo;咱们俩哪次不是&lso;睡睡觉&rso;？&rdo;&ldo;……&rdo;&ldo;别闹。&rdo;周东南站起身，把碗筷收拾到一起，拿到厨房，边走边说，&ldo;你休息一下，热水已经烧好的，你要洗澡的话随时洗。&rdo;厨房又开始叮叮咣咣的声音，成芸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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